帝師是個坑!
楚擎一夜未睡,研究著兵部將領的資料。
哈欠連天的福三滿麵擔憂“少爺,您去睡一會吧,您都一夜未合眼了。”
楚擎搖了搖頭,依舊望著堆成小山一般的竹簡。
這些竹簡,記錄著兵部將領們的生平。
楚擎無法安心的去睡覺。
他從未這樣怕過。
哪怕是當初被關在天牢裡,也從未怕過。
之前在朝堂之上,衛長風要為楚擎據理力爭,邱萬山卻攔住了老衛,說了一番很是耐人尋味的話,雛鷹,不經過摔打怎能翱翔天際。
這是一種期盼,對楚擎的期盼,期盼楚擎成長。
事實上,楚擎的確成長了。
所以他學會了畏懼。
這種畏懼,不是來源於自己的生死,而是一種更加深層次的東西。
昌朝最強大的敵人,隻有北側的涼戎,而邊軍,是最後一道也是唯一一道防線。
楚擎無法想象,一旦邊軍亂了,或是叛了,將會成為壓倒昌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不是稻草,而是泰山。
一旦這種情況出現,他的所有努力,將會付之東流,山河破碎,家國不保,所做的一切,所有人所為之奮鬥努力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楚擎已經將所有竹簡看了三遍,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朝廷雖是腐敗不堪,可太上皇不傻,當今天子不傻,宰輔與幾部尚書也不傻,掌控統軍之權的將軍,重中之重,豈會隨意任職。
兵部有實權,與邊關有聯係的將領,高達二十四人,可這二十四人的資料,楚擎看不出任何貓膩。
沒有人有動機造反,沒有人有動機通敵,更沒有人有動機平白無故的幫英國公或是吳王造反。
使勁錘了錘額頭,楚擎站起身,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
同樣麵色疲憊的江月生推門而入,滿身風雪。
楚擎沒有問江月生去了哪裡。
他隻知道二狗昨夜入宮彙報情況了,一夜未歸,想來是又去了各大營。
軍中有將領會造反,江月生首先就要確定八大營是否有異常的情況。
“天子說,查,查出真偽。”
看了眼楚擎,江月生傳達了天子第二個口諭“若是真,殺,即便是皇親國戚,也不可留後患。”
皇親國戚,指的未必是天家,也包含勳貴,比如,英國公馮洛。
在沒有證據,哪怕是有證據的前提下,殺一個國公,而且還是享譽軍中的英國公馮洛,後果可想而知,可黃老四依舊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天子,也怕了。
楚擎點了點頭“你坐鎮衙署,我出去一趟。”
“大人要去?”
“國公府。”
楚擎抓起狐裘,快步走出了班房。
江月生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叫了十幾個衙署中的好手跟著楚擎貼身保護。
上了馬車,直奔泰安坊,來到了國公府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