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說,對方,知道陳言陳老九的存在!
除此之外,對方竟然知道陶若琳的身份,知道是陶若琳輔佐了當今天子上位登基!
楚擎和江月生的麵色都變了,唯有陶若琳,笑吟吟的,快步走了上去。
“就是小女,大帥您果然火眼金睛,什麼都瞞不過您。”
馮洛哈哈大笑“你這娃娃也不錯,老朽,也沒瞞過你。”
一邊笑,馮洛一邊伸出手,陶若琳竟然那麼大大咧咧的攙扶住了馮洛。
楚擎神色劇變,江月生亦是如此,可想要開口時,陶若琳已經攙扶住了馮洛走向了正堂。
馮洛依舊走的慢慢悠悠的,如同其他古稀之年的老者,身軀不再挺拔,行將就木一般。
入了正堂,仆人端來了有缺口的木碗,沒有茶,隻是剛燒的井水。
眾人落座,馮洛依舊笑著,可同樣是笑容,眼底,卻是無儘的悲涼。
“弓兒的屍身,老朽,還能見到嗎。”
楚擎不明所以,陶若琳卻反問道“您會見到嗎?”
“應是…見不到了。”馮洛閉上了眼睛“弑子之父,有何顏麵。”
弑子之父?
眾人麵色大驚!
馮洛隻是看向陶若琳,枯瘦的手掌,端起了木碗,微微潤樂潤乾癟的嘴唇,眼中再無悲傷之色,又看向楚擎,很是戲虐。
“你這孩子,總是不長進,又要靠陶家大姑娘助你,和武安一樣,傻頭傻腦的。”
楚擎猛皺眉頭“你為什麼要暗中監視我!”
一句話,說明了很多,對方的一個“又”字,又要陶若琳幫他,這個又,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沒有回答楚擎,而是再次看向了笑吟吟的陶若琳。
馮洛挺起了胸脯“老朽,隻是武將,不通謀略,也沒想著可以瞞天過海,隻是想著,試一試,究竟,還是栽在了你們這些後生的手裡,說說吧,老朽,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破綻很多。”陶若琳走上前,摸了摸馮洛身旁的木碗,發現已是涼了,拿起木碗,將冷水灑向了門外,隨即返身回來,添了些熱水。
“破綻很多?”馮洛自嘲一笑“涼戎戰書、使團、還是屍身?”
“都有。”
“可這些,即便看穿了,你等,也沒有證據才是。”
“機緣巧合吧。”陶若琳扯了扯兔子耳朵“若是您坐鎮邊關的話,必然會天衣無縫,可惜,這出大戲是其他將領們照本宣科。”
馮洛哈哈大笑“你這孩子倒是會說好話,不錯,隻是通過書信,確是有許多疏忽之處。”
楚擎、福三、江月生三人,沉沉的歎了口氣。
即便心裡有所準備,可事實擺在眼前,依舊有些接受不了,馮洛的這一番話,明顯是承認了,承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預謀策劃的。
“為何?”陶若琳收起了笑容,滿麵惋惜之色“您為何要這麼做?”
“老朽,為何不這麼做?”
馮洛喝了口水,皺了皺花白的頭發,又突然笑了“好哇,你們這些娃娃,心眼多的很,不但沒證據,反而心中也不確定,隻是來試探老朽,是也不是。”
陶若琳微微一笑“您本來就知道我們是來試探的,您才心眼多。”
馮洛再次爆發出大笑之聲,笑的,劇烈了咳嗽了起來。
陶若琳趕緊走上前去,輕輕拍打著馮洛的後背。
楚擎開了口,問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
“吳王昌承恪,在哪裡?”
“在京中。”
“京中?”
“是啊,在京中。”馮洛如同一個絮絮叨叨的大伯,拍了拍陶若琳的胳膊“老朽怕,怕這昌承恪,混水摸魚,怕這邊關起了戰事,這昌承恪會在潿江自立為王,所以,才命人將他擒了,帶來京中,以防這昌承恪,令我大昌朝支離破碎,大昌朝,可是百年來十五萬英魂守護的江山,豈能讓宵小趁機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