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陶蔚然就是這麼決定的,和鬨笑話一樣。
就說陶蔚然挑日子這事,都挺玄幻的。
他根本不知道楚擎哪天走,他就是找了個楚擎最不可能離京的日子,過年頭一天,想著是就是,不是就算了,看天意。
非但如此,他還得睡到自然醒,醒了之後,去城北瞅一眼,碰到就上路,碰不到拉倒。
日子,時辰,還得是自然醒,得滿足這三個幾乎不可能滿足的條件。
陶蔚然就是這麼任性,然後那天他就睡到了自然醒,慢慢悠悠收拾包袱,寫了辭呈書信,吃了早飯,騎著馬,趕上了末班車,最後,就這麼跟著楚擎來了。
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也無關夢想或是理想,更沒想過什麼建功立業乾出一番事業,就是覺得挺無聊的,瞎猜了個日子,蒙了個時辰,睡到自然醒,見到了楚擎,然後跟上,遠赴邊關。
肖軼往地上扔了幾塊木頭“大人,還有三日就要到黑沙鎮,過了黑沙鎮就算是出了旬陽道了。”
“三日。”
楚擎點了點頭,攤開輿圖看了一眼。
出了旬陽道,基本就算到了邊關的地界了,東北兩個方向,都能到邊關,一個東關,一個北關,馬不停蹄的話,五日就算徹底到了目的地,邊關十六鎮,也是邊軍駐紮的地方,六大營將領和軍伍們的親族,大部分都在十六鎮。
而楚擎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十六鎮富裕起來。
十六有六處是靠著邊關城牆,還有十處在望原城後方,軍器監的衙署也在望原城中。
楚擎有些犯難了“軍器監雖然在望原城中,可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咱得找個據點。”
“是如此。”地頭蛇肖軼解釋道“糧草和軍械,走的是折衝府,折衝府會讓府兵將糧草與軍械運送到各大營,與邊關軍伍有關的事,望原城幾乎不會插手。”
楚擎又大致問了下關於望原城的情況後,大家也休息夠了,剛要再次上馬,突然見到官道之上有一人騎著瘦馬往這邊慢悠悠的走著。
像是個老頭,穿著羊皮襖,身材單薄,無精打采的,馬也是老馬,掛著一個帶著補丁的包袱。
要知道現在算是“過年”期間,官道上幾乎沒人,即便有人在官道上趕路,也是數人同行,再看著老頭,就一個人,而且也不像是急於趕路的模樣。
老頭見到楚擎等人,略顯畏懼,大家也沒當回事,望著這老頭騎著馬走向遠處。
可等到大家上馬的時候,這老頭又折返回來了。
雖隻有一人,福三還是抓住了刀柄,其他人將這老頭圍了起來。
老頭這次倒是不畏懼了,頗為驚喜。
“各位可是軍爺。”
老頭其實不是老頭,四十歲左右,可能都不到四十,就是滿麵風霜,顯的有些老。
福三皺眉問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敢問各位,當真是軍爺?”
“回答老子的問題。”
老頭翻身下馬,衝著福三行了個禮,而且竟然是讀書人的禮節。
“老生墨魚,去年夏季,有一精通卦象的友人尋了小老兒,說是正興二年年初,在黑沙官道,可遇一後生,小老兒與此人都顯在卦象之中,遇了此人,老生可助這後生一臂之力。”
一群人哄堂大笑。
福三回頭看向了楚擎“就是個老騙子,少爺,打一頓吧。”
楚擎揮舞著馬鞭,笑道“稀奇,那你給講講唄,什麼卦象啊,是不是給你點錢,彆人就能原地飛升。”
“震卦,說了你也不懂。”
“老頭你這專業能力太差了吧,好歹你得編一個吧。”
“震卦便是雷卦。”
“說的還像模像樣的,雷卦,我看你像雷卦。”
眾人哄堂大笑大笑。
墨魚也不以為意,笑道“那便是找錯了人,叨擾了,告辭。”
轉過身,墨魚嘀嘀咕咕的說道“雷卦,難不成要找的,是個讓雷劈過的狗日的?”
眾人,笑不下去了,下意識看向馬上的楚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