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譚將軍走了,說什麼要接下一批苦力去,大家就很懵。
又蹦躂出來了一個人,自稱什麼戶部右侍郎的管家,很斯文的一個人,親切的問著大家,還想不想要錢了,大家說想,這管家說那就繼續往北走,進了旬陽道,再給五百文。
有人想吃雞蛋和肉乾,有人想要錢,反正大家就是繼續往北走。
不過這管家帶著人記錄著什麼,還不停的詢問,是不是為了賺錢哪都能去,爹娘兒女在哪,有沒有人照顧,想不想有個房子有地種如何如何的,問的大家不明所以。
又走了好幾日,終於到了管家說的目的地,旬陽道官道。
大家都累壞了,腳上全是水泡,這一次大家是反應過來了,不能再被騙了,這都快乾到邊關去了。
可惜,他們還是沒經受得住糖衣炮彈。
一架架馬車又出現了,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這次沒好言好語的商量,直接給他們扔馬車裡了。
有人哭喊,有人叫罵,可一進馬車裡,都沒聲了。
周大頭也是如此,十七歲的年紀,長的壯,還想反抗,挨了六個大逼兜子,然後被扔進了馬車裡,進了馬車,傻了。
還是四個包袱,進去四個人,一人一個。
拆開包袱,五百文,外加一張書約,好多人不識字,但是外麵有人解釋,什麼桐城中轉站雇工,每日工錢二百文起步,不用馬上簽,先去桐城,到了桐城,一人再發一貫錢。
一貫錢,周大頭活這麼大都沒摸過一貫錢。
好多人也沒摸過,想摸一摸,最後就老實的待在馬車裡了。
第一次坐馬車的周大頭,很緊張,一輛車裡四個人,大家相互交流著。
這一問才知道,好多人不是一起來的,有一個人提前兩天到了陳亭,等了兩日才跟著大家一起來的。
提前兩日到的這家夥,是個精瘦的漢子,老光棍一個,莊稼漢,種不了地,遭了災,是第三批被“騙”到陳亭的,停留了兩日。
這家夥是個老司機,心眼多,一路上得了不少錢,想著愛咋咋地,反正錢在懷裡揣著,總不能還搶回去吧,真要是想搶,一路上也不可能給這麼多吃食。
就這樣,周大頭就一直坐在車中,聽天由命。
就在幾個時辰前,又一架馬車跟上了,就是打頭的那一輛,裡麵,是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孩子,周大頭剛才把身子彈出去望了一眼,正好車裡那女子也探出了腦袋。
周大頭發誓,這女子一定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要不然,馬車旁邊豈會有那麼多鏢師護著。
周大頭還懷疑,這女子是不是皇妃啊,這麼漂亮的人兒,一定是皇妃。
剛過旬陽道,大家被攔住了,一個自稱是什麼知州的人,帶著不少輔兵,要什麼路憑。
很囂張,很跋扈,那知州有些胖,色眯眯的。
周大頭害怕,他怕官,官員總是能說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然後再治他們的罪。
結果那車中帶著麵紗的女子下來了,說她是什麼搞命夫人,還提了個人名,叫楚什麼。
那知州嚇的褲襠都濕了,最後帶著人從城裡搬來了大量的吃食,還有酒水。
周大頭不敢偷看那女子了,果然是搞命夫人,連知州都怕被搞沒了命,太厲害了。
可周大頭不知道的是,他不是第一批被“騙”到邊關的人,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批,源源不斷的流民和災民,都被“騙”去了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