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關乎生死,關乎榮譽,關乎捉狼大旗。
包括三哥,沒有人勸說楚擎不需要親自出關犯險。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重組捉狼軍,楚擎必須要經曆這麼一遭,至少要帶領捉狼軍出關一次,殺敵一次,至少一次。
每個老卒知道,楚擎自己也知道,這種事,不用討論的,楚擎身邊的人,也沒有虛情假意之輩。
誰都知道,楚擎不善騎,不善弓,甚至一天刀法都沒學過,光提陌刀來著。
可同樣誰都知道,最不適合上戰場的楚擎,不需要任何人擔心,因為戰陣需要的是勇氣,而楚擎,則是有著所有人都敬佩的勇氣。
從京中,到邊關,楚擎永遠是那個有著無上勇氣走出第一步的人,就如同在邊關山林下,紅著眼睛,擒賊首,也如同在京中,用命去搏,去賭,搏一個安生睡覺的夜晚,賭一個百姓的公道。
出了大帳,楚擎準備回望原城和小夥伴們交代一聲,來一場說走就走的作死旅行。
剛出軍帳,不耐煩的楚擎朝著一群世家子新卒們大罵道“吃你大爺吃,趕緊收拾東西給老子滾。”
罵罵咧咧的了一路,出了營區上了馬,帶著一群人回望原城了。
捉狼營分為三個區域,俯瞰的話是個長方形,營區前方是訓練的區域,中間是營帳,後方也有很多營帳,隻不過不住人,有老卒把守,任何新卒都不準靠近。
風聲傳出來了,今夜楚擎將會帶著老卒出關,奔赴草原。
老卒們拉出了一口口木箱子,很粗暴,一腳踹翻,裡麵的衣物和隨身物品灑落了一地,都是世家子的隨身衣服和物品等。
新卒們低著頭,有些散亂的走了過去,尋找著自己的衣物。
而另一側,老卒們前往了營區後方,當他們再出來時,已是取出了老舊的甲胄,多是紙甲,還有各種各樣的兵刃,長刀,騎槍,短刀,長劍,弓弩等。
甲胄與兵刃,都有些舊,甚至可以說是破舊。
老卒們,依舊嘻嘻哈哈,罵罵咧咧,勾肩搭背,往日什麼樣,今日,依舊是什麼樣。
世家子們隻是看著,麵露動容之色。
難道這些老卒們不知,他們將要奔赴草原嗎,這一去,生死難料,難道這些老卒們,不怕嗎?
老卒們成群的回到了營帳中,路過世家子時,仿佛陌路一般。
回到了軍帳中,抖落著甲胄,磨著兵刃,沒有任何一個老卒緊張。
六爺沒有兵刃,隻有一把弓。
其他老卒也有用弓的,但是除了弓還有其他兵刃,隻有六爺沒兵刃,就一把長弓。
徐天辰默默的收拾著行囊,胡廣誌湊了過來。
“徐公子,小弟代勞,小弟代勞就成。”
徐天辰這次倒是沒有罵一聲“滾”,而是站起身,走向了六爺。
“六爺,你這是…牛角弓?”
“獵弓,用慣了。”
徐天辰張了張嘴,總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猶豫了好久,徐天辰輕聲道“六爺,小子我在旬陽道還有幾分薄麵,待日後你回了關,或是卸了甲,遇了難事的話,你來徐家尋我。”
六爺微微一笑,明顯沒往心裡去,自顧自的緊著弓弦。
一想到自己就要離開這個地方,說不定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平日裡多自己十分照顧的六爺,徐天辰有些不知所措。
人生中第一次,他感受到離彆之苦。
這種離彆,他有選擇權,六爺,就在這裡,走的,是他。
強笑了一聲,徐天辰隻想多和六爺說說話,因為他不知這輩子是否還能再見麵。
“六爺,其他老卒都有兵刃,你怎地沒有呢?”
“隻善射。”
徐天辰不解的問道“不說捉狼老卒步卒、騎衝、馬弓無一不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