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楚擎隻是說元日照常操練,卻未說不讓團圓。
是夜,燈火通明,各大營軍伍們奔跑在沙灘上,猛然看到,很多百姓站在遠處,人很多,密密麻麻。
血會乾,眼淚卻不會,上午那些獲得錄取通知書和地契的軍伍們,眼眶又紅潤了,他們的妻兒老小都來了。
不少百姓的眼眶,也濕潤了。
他們的兒孫、夫婿,變了,漢人的舟師,就應是如此,揮灑著汗水,喊著嘹亮的口號,威武、善戰、堅韌。
騎在馬上的陳定瀾等幾個舟師老將,百感交集。
他們就是做夢也沒想到,舟師,也能有今日這番模樣,這才是大昌朝的好男兒。
太陽終於落下,數萬人團聚的場麵並不亂,陶蔚然將各大營的軍伍劃分到了不同的區域,支起帳篷,點燃篝火,生鮮肉類和酒水,往足了送。
隻有湖城老表很鬨心,因為他們要上船,要警戒,不過當曹琥說他們的子女也可以就讀寒門書院後,他們不鬨心了,歡欣鼓舞。
便是連番人都知道,隻有讀書,才會有出路,作為番人,想要在漢家國土上立足,就需要比普通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這也是湖城老表們為什麼賣了命的給楚擎乾活,錢是一方麵,主要是因為…銀票。
墨家複仇號上,杯觥交錯,小夥伴們一片歡聲笑語。
楚擎站在船頭,望著海灘上的軍伍和百姓們,嘴角微微上揚,可這笑容,卻帶著幾分淒涼。
正興三年,到了,無論明麵上是不是要和瀛島官方撕破臉皮,都會開戰,就看是大戰還是無數次小戰了,可不管是什麼樣的戰鬥,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了,這些舟師水卒們,無論過去是什麼樣,將來,都會奔赴戰場,保家衛國。
“楚師。”
昌賢和南宮平並肩走了過來,衝著楚擎彎腰施禮,一人恭敬的說了幾句吉祥話。
楚擎略顯尷尬,可陶若琳卻是玲瓏心思,兩個打磨的像一把小劍的項鏈遞給了二人。
“狼牙,在草原上,隻有最勇敢的勇士才有資格佩狼齒。”
陶若琳揉了揉昌賢的腦袋,又拍了拍南宮平的肩膀“你們是楚擎的弟子,也是楚擎身邊最勇猛的勇士,守護著百姓與國朝,守護著你們的楚師。”
昌賢愛不釋手,連忙戴在了脖子上。
南宮平麵露思索之色,難怪剛剛上船的時候見到靈狼腮幫子有些腫。
小哥倆離開了,楚擎不解的問道“哪來的狼牙?”
“之前在郭城時,靈狼和與那蠢貓在沙灘上追逐,恰逢青陽追天上的老鷹,無意間撞在了靈狼身上,撞掉了兩顆牙齒,大軍哥的手下說靈狼牙齒是吉祥與勇猛的象征,我便讓墨家子弟打磨了一番。”
楚擎“…”
“表叔兒表叔兒。”
說曹操曹操到,青陽和會閃現似的,唰的一下出現在了楚擎麵前,歪著腦袋笑吟吟的。
“表叔兒安康。”
說完後,青陽一伸手。
楚擎的目光,看向了遠處被橘狸紗趴在腦袋上的靈狼,猶豫要不要再拔兩顆。
碧華走了過來,拎著個包袱,解開後,陶若琳從裡麵拿出了一把極為精巧的小弩,巴掌大小,遞給了青陽。
“謝謝表嬸兒。”
弩,沒了,青陽,也沒了。
陶若琳低聲問道“那些瀛賊郎中,如何說的?”
“趙寶蛋也拿不定主意,方法差不多,主要是靠我娘當時的正骨之術,說是歲數越大,骨骼越歪,大致就這個意思,寶蛋兒說先拿一些世家子和貪官練練手,還沒個結論。”
“好,那就耐心候著,以後你對風道人好一些,莫要總是冷嘲熱諷。”
楚擎無語至極“他現在狂得很,見誰和誰說他是什麼軍法官,東海三道,看誰不順眼就揍誰,還自己寫了封聖旨,弄的和真事似的。”
現在聖旨有點爛大街的趨勢了,自從大軍哥懷揣“皇帝的聖旨”後,不少人都學會了,那可不就是皇帝的聖旨嗎,看不見,摸不著,完了還真是皇帝的聖旨。
陶若琳盈盈一笑“與你在一起久了,都沒了正經模樣。”
小夥伴們一一走了過來,向著楚擎敬酒。
敬完了酒,算是正式開席了,墨魚走了過來,看向楚擎,略顯無奈“當真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