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提起裙子就是一腳,直接奔在了王天玉的屁股上。
院落內,哈哈大笑之聲此起彼伏。
坐在矮桌後的昌喻,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綠珠,看了看綠珠,又看了看王天玉,看向王天玉的目光之中,滿是審視之色。
隻有蹲在角落捧著《昌律》的三哥,如同一個旁觀者,也是看了又看,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九娘,隨即微微歎了口氣。
這一大家子,是真他娘的亂啊,我叫你大哥,你侄子管我叫爹?
牆內人,其樂融融。
牆外人,覺得無比怪異。
都是耳聰目明之輩,從活畜生進化成昌京第一殺手的楚擎回來了,怎可能不投去關注的目光。
楚府外,巷子裡,人頭湧動,都是眼線。
一堵牆,將楚府變成了一片“法外之地”。
換了其他臣子,哪怕是王爺,如此張揚的宴請太子,府中有尚書、有將軍、有勳貴,而且還是趁著天子不在的京中的時候,甭管聊什麼,第二天會被彈成篩子,至少頂個包藏禍心的名頭。
隻是楚府不同,楚擎不同,彆說朝臣,哪怕是普通百姓都知道,就算是黃老四造反了,楚擎都不會造反。
楚家父子二人立的功勞,哪個不是潑天大功,其中多是軍功。
在這一點上,楚擎做的就很好,身份曝光之前,一直都是個縣男的身份,楚文盛就更彆說了,東跑西顛,哪怕是被楚擎整過的朝臣和世家子都有點替這二人抱不平了,老四是真的不當人了,父子二人一人封個國公都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楚家父子拿得起放得下,拿起來的時候,太過輕鬆,放下來的時候,也是太過輕鬆。
偌大的軍權,都沒和朝廷打招呼,說奪就奪了。
還是這偌大的軍權,依舊沒和朝廷打招呼,說放下就放下了。
這就是個很搞笑的,朝臣們在喝著茶,屬官來報,臥槽,楚家父子二人不通過朝廷直接奪軍權和治理民生之權了,朝臣大亂,快去打探,是真是假。
屬官去打探了,回來了,父子二人是為了滅國,朝臣們樂嗬了,就算是為了滅國,那也不能不走程序啊,好,大家研究研究,一起彈劾他們。
研究完了,奏折也寫完了,剛準備發揮,屬官來了,國滅了,二人差事辦完了,權也放回去了,行了都彆折騰了,大家繼續找個沒人的地方要打火機去吧。
父子二人隻是辦差,為了辦差,可以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越過任何人,治理民生,統管軍權,差事辦好了,不用任何人多逼逼一聲,所有權利全部放下,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朝臣與世家們,早已看開了。
就楚家父子二人這功勞,甭管姓不姓昌,隻要是不造反,哪怕是捅了再大的簍子,也能繼續逍遙。
最讓大家無奈的是,如果他們二人真的造反的話,大家要做的不是想辦法徹底摁死楚家父子,而是猶豫要不要直接跟著一起造反,原因無他,楚文盛太他娘的能打了,楚擎,太他娘的能賺了。
一個能賺錢,關乎民生,一個能打仗,關乎戰陣,最重要的是,這二人最擅長的就是空手套白狼,彆人造反,得是廣積糧緩稱王,這二人是溜溜達達往前走,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進行造反大業了,完全就是零成本無投入,隨時隨地能造反,成功率還賊高。
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或許連楚擎都沒有意識到,作為京中人丁最稀少的楚府,隻有父子二人,楚家卻成了大昌朝最超然的家族,超然的父子二人,甚至不在乎皇親國戚的身份。
很多事就是這樣,正應了楚擎出道時的宣言,今天的我,你愛理不理,明天老娘叫你高攀不起。
宜州第一大豪族,楚家家主,今夜親自登門拜訪,拜訪那對被他親手掃地出門,如今卻隻能仰視的父子其一。
楚府外,老邁的楚正道滿身積雪,臉上毫無怒意,耐心的等待著。
府中不止有楚擎,還有太子,有尚書,有柱國將軍,就在剛剛,一頂轎子落下,一個穿著儒袍的老者快步走了進去。
楚正道認識這個人,對方不認識他,老頭姓南宮,叫南宮璽,當朝宰輔。
所以楚正道耐心的等候著,因為屋子裡身份最低的都是縣子,不,身份最低的是一個護院,天下人都知道這個護院,招惹楚擎未必會如何,招惹這個護院,楚家父子會殺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