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四伯,隻知楚風遠。”
“老夫口誤,非是你四伯,而是楚風遠,我這四弟,在京中兵部任過職。”
“我知道,四品的禦晦將軍,楚家一半的榮耀,都是他打下來的,南側邊關,深入過群山,功勳累累。”
“不錯,老四說武安是帥才,楚家的榮耀得武安擔著,老四從不虛言,原本,他要用半輩子的老臉為武安尋個兵部的差事,說武安到了兵部定會一飛衝天,是一塊美玉,做帥的美玉,做我大昌朝邊關大帥的美玉,老四篤定,深信不疑,家裡人不信武安卻信老四,老夫還笑言,這武安小小年紀能看出個甚,老四說,小小年紀若是帶兵上陣,百十個老四都要聞風而遁,話說的糊塗,卻不是玩笑話,我等合計了許久,猶豫了許久,探討了許久,最終,便將武安當家主培養。”
楚擎無言以對。
這些事,他早就知道。
可男人就是這樣,總會因為一個女人改變了人生軌跡,改變了無數人的人生軌跡。
楚正道將茶盞交給了包管家,衝著楚擎苦笑道“楚家,沒虧待過武安,隻是武安一意孤行,便是連武安也不知曉長公主的身份,楚家…”
楚擎對這種事真的沒什麼耐心,下了逐客令“風有些狂了,府中還在宴請著客人。”
“好,那老夫就告辭了。”
“不送。”
楚正道抬起頭,看向楚府那老舊斑駁的牌匾,不知為何,覺得刺眼,無比的刺眼,令人無法直視,又忍不住想要目視。
風雪中,楚正道走了,鑽進了一頂轎子中。
楚擎一直目視著,直到轎子消失在了風雪之中,這才轉頭見到陶若琳與碧華站在了門口。
微微一笑,楚擎牽著陶若琳的手,回到了楚府中。
碧華看向福三,不解的問道“大小姐說那是楚大人的三伯,為何不帶進府中坐坐?”
“進了府門,他便是大少爺的三伯,不入府門,隻是楚家家主,大少爺…”
福三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覺得自家大少爺還是心軟。
雖然沒帶進府中,卻在府外逗留了片刻,喝了一杯冷茶,單單是這一杯冷茶,楚家不敢說日後發達,至少沒人敢招惹了。
這一夜的宴席,持續到了子時過半,楚擎也喝了不少,風雪雖大,卻不寒冷,圍在院子中的火爐,燒的旺。
江月生第一個離開,帶著土豆和番薯離開了,走的時候,小巷子裡鑽出了百十多個探馬,昌喻還將五十多名禁衛調了過去。
土豆和番薯被送到了書院中,種子會埋下,埋下一顆看得見摸的著的希望,代表著美好明天的希望。
不止是楚府,京中各處府邸,宅邸,無人可眠。
達官貴人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談論著。
因為一個人回來了,一座城,中州大地上最大的城,不安著,討論著,準備著,心驚肉跳著。
第二日一大早,有些宿醉的楚擎,穿上了勳貴服飾,沒有乘馬,而是鑽進了轎中前往皇宮。
元日,接連兩年沒在京中過年的楚擎,並不準備讓任何人過好這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