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直入正堂,推開房門,冷風呼呼往來吹。
邱總正坐在書案後,不,是趴在書案後麵,聽到了聲音,緩緩抬起頭,眯起眼睛,見到是楚擎,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額頭上滿是紅印子,趴著睡覺睡的。
“哎呦,身份上來了,範兒也不同了。”楚擎樂不可支“以前在戶部的時候,你上班摸魚,有人推門馬上做起來裝,現在成了尚書,裝都不裝了。”
邱萬山揉了揉眼睛,沒好氣的說道“陛下不在京中,太子殿下不會無緣無故尋到禮部,愚兄裝給誰看?”
“那倒是。”楚擎哈哈大笑,轉身關上了門,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三哥也和進自家似的,找出了茶葉燒了水,給二人泡茶。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怎地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想你了,不能來看看?”
邱總敲了敲大腿“不信。”
楚擎從袖子口裡抽出了千裡目,丟了過去“送給嫂夫人的。”
邱萬山麵露喜色“軍中可料敵於先機的潛力之目?”
“你怎麼知道?”
“你在東海時傳回的軍報,愚兄皆都看過。”
邱總抓起了千裡目,觀瞧了片刻連連點頭“果然是神奇之物,一會早些下差,去城樓觀瞧一番,看看遠處風景。”
要麼說邱總就帶點超然物外的意思,彆人第一次見到千裡目,那恨不得睡覺都插褲襠裡,邱總看了兩眼後就放下了,不是說不感興趣,隻是不太感興趣罷了。
“正好你問起來了,其實我還真有事。”
邱萬山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之色“說便是。”
“我想搞儒生,不搞儒學,專門搞滿嘴講著禮法道德實際不怎麼道德的儒生。”
福三將茶杯端了過去,邱總笑道“都是自家人,愚兄哪裡需要你來端茶遞水,快坐下暖暖身子。”
這就是三哥的牌麵,彆說邱總這尚書,就是前幾天在書院過年,太子和宰輔都沒敢使喚福三。
看向楚擎,邱總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做便是了,這有何商議的。”
“就是…”楚擎麵帶幾分尷尬“一旦動了這些儒生,讓他們沒有以往的特權,壓力,或許會到戶部頭上,到邱哥你頭上。”
邱萬山麵色微變,不吭聲了,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楚擎來這裡的目的,廖文之隻是投石問路,真正的大活還在後麵。
儒生多個屁啊儒生,憑什麼就比百姓高貴,讀過幾年書弄個功名就拽的和二大爺似的,沒道理的事,人們可以尊重你,但是不是給你當牛當馬的,這種讀書人的特權不能繼續下去了,若不加以製止,以後寒門書院出去的學子們也容易沾染這種惡習。
所以說楚擎為難也為難在這,如果問讀書人和哪個衙署有著直接的利害關係,那一定是禮部,甚至可以說禮部與讀書人是相輔相成互相成就的。
可現在邱總成了禮部尚書,楚擎想做事,還不願意讓邱總為難。
“不是,邱哥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低頭皺眉的,搞的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本官是在想…”
邱萬山抬起了頭,也不自稱愚兄了,而是稱本官,凝望著楚擎,皺眉道“你要動這天下讀書人,本官,自然不能坐視不管,這次東海歸來,楚大統領倒是…”
楚擎捧著茶杯,麵色古怪。
邱萬山露出了笑容,隻是這笑容帶著幾分莫名“楚大統領當真覺得在京中,在朝堂,橫行無忌,無人能製的了你嗎?”
“不是,邱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楚大統領與本官,要在朝堂上爭鋒一番了。”
楚擎瞳孔微縮“邱哥你可彆嚇唬我啊。”
“本官是說,你我二人在朝堂上爭鋒一番,然後讓讀書人都支持本官,本官再…狠狠的坑他們一下。”
邱萬山打了個哈欠,淡淡的說道“爭取一次就將讀書人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楚擎一臉懵逼“那你這禮部尚書,還做不做了?”
邱總嗬嗬樂道“衛老大人要下去了,到時候咱哥倆想想法子,給愚兄調回戶部,當戶部尚書也是一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