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斟酌了一番後,陳墨道“你告訴孫校尉,說我在校場練兵,讓他直接把人帶來。”
“諾。”
孫孟握著腰間橫刀緩步行走,輕聲道“我們侯爺在校場練兵,你隨我直接過去就行了。”
第五浮生笑著點了點頭。
淮王答應他的提議後,為了促成條約的簽訂,也是為了了解一下虞州的情況,還有第五浮生也想見見陳墨,就親自過來了。
孫孟瞥了第五浮生一言,道“都說淮王麾下人才濟濟,怎麼現在就派你一人過來出使?”
“在下是帶著善意來的,一人前來,也能向福澤亭侯表達我們王爺的誠意。”第五浮生笑道。
孫孟見他表情雲淡風輕,腦海中響起了帶他前來虞州的這路上,對方的臉色都很平靜,一點都不慌亂,就像遊山玩水的文人墨客一般。
一名儒士,竟有這種膽氣,令孫孟驚訝。
“到了。”
又行走了一會,孫孟指著不遠處的校場,道。
第五浮生點了點頭,跟在孫孟的身後,進了校場。
但很快,第五浮生的眼神便猛地瞪大了幾分。
隻見廣闊的校場之上,鮮豔的旌旗在秋風中招展,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金甲、黑甲軍士,腰懸橫刀整整齊齊排列在其中,一直綿延到視野的儘頭,讓蕭瑟秋風都上了幾分肅殺之意。
肅穆軍威,猶如凝結在校場之上的洶湧洪流,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傾斜而出,摧枯拉朽地衝毀攔在前方的一切,可偏偏又紋絲不動,讓天地都變得壓抑起來,讓人連呼吸都下意識凝滯。
“果然不一般”第五浮生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他是見過天師軍的,可眼前這支部隊和天師軍卻有著天壤之彆。
第五浮生的眼神難掩錯愕,不是天師軍麾下的人馬嗎,怎麼和王爺的龍策軍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見第五浮生終於有著失神,孫孟身形挺得筆直,道“使者稍等。”
說著便去請示了。
期間,第五浮生仔細打量,這種金紅兩色的鎧甲,他從未見過,隻覺得好生威武,尤其是那精良的裝備,橫刀、圓盾、手弩、長槍,這哪是賊軍應該有的。
很快,他瞳孔微縮,他發現了神臂弩。
對於神臂弩這種大殺器,第五浮生自然有了解過,這種武器,是梁家鑽研出來的,從不外傳,即便是第五家和梁家有些交情,第五浮生也從未上手了解過。
“噠噠”
甲葉的聲音響起,孫孟走了過來,道“使者,侯爺知道淮王的使者要來,特意空出了一些時間,他在軍帳等伱,這邊請。”
第五浮生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朝著軍帳走去。
軍帳中,陳墨坐於上首,崔爽、張河在左右,看到孫孟進來,三人的目光都朝著他身後之人看去。
“六品麼”
陳墨先是注意到對方腦門上的紅色數字“245”。
隨後再看他的麵容和穿著。
第一印象很重要,同時儀容、風姿也是選官的重要標準。
無論男女,有著一副好相貌,讓人看得都比較順眼。
來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一身青衣,看料子,便知這衣服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麵容俊秀,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
“在下淮王府門客,第五浮生,見過福澤亭侯。”第五浮生對著陳墨躬身一禮,是個標準的禮儀,沒有一絲出錯,由此可見其出身不低。
第五浮生也知道出使儀表得高好,他都沒有提前喝酒。
“第五?”陳墨挑了挑眉,下方的崔爽訝異的問道“第五孝先是你什麼人?”
“是在下的先祖。”第五浮生說到這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絲傲氣。
這是祖上的榮光,做後代的,自然為之驕傲。
崔爽微微吸了口涼氣。
張河雖然會讀書識字了,但讀得書不多,根本不了解第五孝先是誰,但為了不尷尬,也是有樣學樣。
第五,這個姓氏很稀少,同樣也很高貴,和崔爽一樣,陳墨也聯想到了第五孝先。
此刻聽到第五孝先是此人的先祖,陳墨眸光微凝“淮王派爾出使本侯,有何要事?”
“我家王爺聽說過侯爺的大名,侯爺二九年華,便闖下如此一番偉業,令王爺很是欽佩,若不是王爺有事走不開,這時恐怕就親自過來了……”第五浮生沒有進入正題,而是說起了場麵話。
“淮王客氣了。”陳墨笑道“不過本侯與淮王素不相識,甚至可以說還有所得罪,前些日子更是將淮王怒斥了一番。使者這次過來,該不是淮王讓你過來向本侯討個說法的吧。”
“非也,王爺知道侯爺對他多有誤會,此次順便也是來化解誤會的。”
“順便化解?”
第五浮生從懷裡掏出一個卷軸,道“淮王得知侯爺收複麟州後,願與侯爺結為友好毗鄰,互不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