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時間不過是上午的十點半,冬季的取暖讓城裡的空氣更加糟糕,灰霧籠罩著的城裡能見度差極了。而當夏德步行穿過街區再次回到了俱樂部的門前時,他遇到了一個有些意外的人。
那時馬車正巧從他的身邊經過,停在了俱樂部的門口。而拄著手杖下馬車的先生回頭看了一眼,正巧與夏德對視
“哦,漢密爾頓先生!”
“哦,是拉文德男爵!”
這位穿著體麵黑色正裝的,正是夏德的好友拉文德男爵。夏德知道拉文德男爵在做古董和香水生意,因此他出現在俱樂部,應該不是和那位小馬丁先生一樣,單純為了尋歡作樂。
歲末節的時候,夏德給拉文德男爵寄了節日賀卡,男爵也給夏德寄了一小瓶香水作為節日禮物。此時在這裡意外相遇,他們都很高興,男爵甚至想要邀請夏德去俱樂部喝一杯,但被夏德拒絕了
“我在找一個失蹤的男孩,赫伯特·馬丁。男爵,你認識他嗎?”
夏德簡單的和男爵說了自己的調查目標,但男爵思索了一會兒,並沒能從記憶中找出這個人。他同樣建議夏德去調查那位諾瑪小姐,但夏德又遺憾的表示,諾瑪小姐也不見了
“半小時前我在她家門口敲了好半天的門,但沒人出現。向鄰居打聽了一下,諾瑪小姐也好幾天沒回來了。”
夏德聳了聳肩
“不過,我調查到了與諾瑪小姐相熟的另外幾位先生。拉文德男爵,不知道你是否認識其中的人?”
夏德報出了自己在諾瑪小姐家中看到的先生們的名字,拉文德男爵的確認識其中一人
“小弗朗哥是我的朋友,歲末節以前我們還一起在俱樂部喝過酒。不過前些天聽說他生了一場重病,我原本還打算明天去探訪他。”
拉文德男爵很樂意幫助夏德,隻可惜他今天在俱樂部還有生意要談。不過,夏德倒是對重病的弗朗哥先生很感興趣,而且對方就住在托貝斯克的南區,於是他便打算去探訪一下那位先生。
男爵給夏德寫了一張紙條,證明夏德是他的朋友,這樣一來他的拜訪能夠順利一些。
弗朗哥家族不是貴族,但他們在本地經營著兩家大型罐頭加工廠,屬於新興的富商。小弗朗哥先生,是現年五十一歲的老弗朗哥先生唯一的兒子,注定會繼承家族的生意。
而當夏德在弗朗哥家二樓的臥室,見到小弗朗哥先生的時候,生病臥床的男人,看起來已經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了。
他瘦的皮包骨頭,臉色蠟黃,甚至沒有單獨坐起來的力氣。當憂心忡忡的老弗朗哥先生,與仆人一起帶著夏德推門進入臥室的時候,轉頭看向夏德的小弗朗哥先生的眼神,莫名的讓夏德想到了死前的斯派洛偵探。
“怎麼會這麼嚴重?”
因為擔心驚擾到了病人,因此夏德隻是在病床邊看了一眼,便和老弗朗哥先生一起退回了走廊。
憂心忡忡的老人,雙手抓著自己的帽子輕聲歎氣
“上周稍早些時候還一切都好,兩天以前他忽然做了一場噩夢,隨後便成了這幅模樣。我找了城裡最好的醫生,但醫生也看不出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個時代突發惡疾去世是很常見的事情。
“噩夢?”
夏德挑了下眉毛
“夢的具體內容知道嗎?”
老人點點頭
“他告訴我,他夢到了一個女人從土地裡爬了出來,拉住他的腳,想要將他要拽入地下實際上,自從那晚以後,他便一直做這個夢,但我無法將這個噩夢與他的病聯係起來。不過我已經找了城裡的心理醫生,希望這能夠有用。”
聲音很是低沉,惟一的兒子成了這幅模樣,這對眼前的老人來說,可是巨大的打擊。
征得了老弗朗哥先生的同意,夏德在臥床休息、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小弗朗哥先生的臥室搜索了一下。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誤,那麼必定存在什麼特殊物品,使得小弗朗哥先生能夠持續產生噩夢,並變成了現在的這幅模樣。
夏德的搜索能力很強,而且在一眾普通物品中尋找帶有要素的物品,本身就是他最擅長的。而就和他猜想的一樣,奇怪的物品攜帶著要素痕跡。
那是一盆放在窗台上的盆栽,泥土裡栽種的小花並不重要,有著要素殘留痕跡的是盆裡的泥土。那些黑色的土觸摸起來異常的冰冷,而且仿佛具有吸引視線的能力,而越是看向那土壤,越是能夠感覺到一種靈魂正在被泥土吞噬的錯覺。
這泥土,和襲擊夏德的亡靈有著完全相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