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實在感動薑南秋對他家公子的一片深情,他心裡其實有些愧疚。
“這不怪童子,都是我的錯,我應該留在公子身邊的。”
薑南秋忽然想到了什麼,就趕緊對書童說道:“你快去找縣令,讓他傳八百裡加急,就說楚大人在監利縣遭到了不測,至今昏迷不醒,需要禦醫前來醫治。”
薑南秋想的是,得先把書童支開,才好想辦法救楚旭。
書童卻是一臉懵。等京城的禦醫來了,他家公子還活著嗎?但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聽話地去找縣令大人了。
薑南秋見四下無人了,才問童子:“有沒有什麼丹藥,可以把他救醒?”
童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放心吧,已經喂過了,不過現在還不能醒來,得等到三天後。”
薑南秋心裡就鬆了一口氣,隻要楚旭沒有性命之憂就好。
她對著童子笑眯眯地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幾日我看著他。”
童子走了,走的時候還把門給關死了:“好嘞。”
童子剛走,縣令就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老大夫。老大夫們神色慌張。這京城來的官,他們根本不想招惹。他們雖然說的好聽是請來的,其實都是被縣衙的人給抓來的。
薑南秋連忙起身,十分和善地福了福身:“麻煩三位大夫了。”
三位大夫都一把年紀了,他們戰戰巍巍地走近。一個一個給楚旭診治。
薑南秋趕緊退到一邊。
幾個老頭兒剛進屋子的時候,眉頭就皺成了一坨。等搭上楚旭的手時,眉頭就皺得更厲害了。半晌後,他們退到了一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了薑南秋,最後非常委婉地表示:“我們得出去商量商量,才能回話。”
薑南秋紅著眼睛,十分溫婉賢淑地將人送到門口:“我家大人的病,還需仰仗諸位了。”
縣令帶著人走了,書童也走了出去。
書童去了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拿了兩副藥。他垂頭喪氣地去煎藥,薑南秋什麼話也沒有問,隻是沉默地給楚旭喂藥......
到了夜裡,書童要留下來照顧楚旭。薑南秋正在那帕子給楚旭擦臉,就道:“也不知道楚郎什麼時候醒來,我們就輪流照看他吧。今夜我來照看他,明晚你來。要不然大家的身子都會拖垮了,你覺得呢?”
書童覺得有理,便回去了。
第二日晚上本來應該是書童來守夜。隻是童子在白天就把書童給灌醉了,而他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薑南秋也沒怪他,就說道:“那你就白日裡照看楚郎吧。我警醒一些,晚上照看楚郎更好一些。若是晚上楚郎有什麼事,而你睡著了,那多可怕啊?”
書童本來就心中有愧,薑南秋這麼說,他就滿口答應了。
到了第三日,薑南秋正在照顧楚旭,就聽到門外傳來了縣令一連串的笑聲。
“薑姑娘,門口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道士,說是可以救楚大人。”
薑南秋一聽就知道是童子在作怪,她趕緊跑了出去。
隻見一個看起來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老道士走了出來,那模樣就和電視劇裡的丐幫幫主幾乎一個模樣。
薑南秋忍住心中爆笑。
她一邊快步走到道士跟前,一邊說道:“老道士,您,您是來救楚大人的嗎?隻要您救他,就是要拿我這條命,我也願意?”
薑南秋配合得及其逼真,她甚至差點跪了下來。
道士卻是不過兩根手指,就把薑南秋提溜了起來:“老夫說過,夫人日後是大富大貴之人,不可向人輕易下跪。
縣令在一旁大吃一驚:“你們認識?”
書童本來正在廚房熬藥,聽到瘋癲道士來的消息,就趕緊跑了過來,看到了他,就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老道士,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你上回不是說我家公子大富大貴,將來必然位極人臣嗎?”
縣令一看,更吃驚了:“你也認識?”
道士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眯著眼看屋頂幾眼,似乎在看天,有似乎在看飛鳥。正當大家夥納悶的時候,他才幽幽開口:“帶路吧,再磨蹭下去,就該來不及了。押鬼的官差已經蹲在屋頂了,就等著咽氣呢。”
眾人往屋頂上一看,正好一陣陰風吹過,屋頂的瓦片都在哐哐響動,就都白了臉。
書童嚇得趕緊躲在道士身後,薑南秋也十分配合,一邊顫抖,一邊捂著耳朵道:“道士,您彆嚇我們了,趕緊進去吧。”
待到楚旭的房內,道士就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盒子裡又包裹層層,好不容易打開,卻是一個如同拳頭大小的黑丸子。眾人麵麵相覷,這是什麼靈丹妙藥?
“給他喂下去。”道士說道。
書童對老道士深信不疑。忙將藥丸掰碎了,一點一點給楚旭喂了下去,薑南秋趕緊端了水過來,又給喂了幾勺水。
楚旭服用了藥,不過一盞茶公府,眼皮和喉嚨就開始動了,老道士看出他已經有知覺了,便大聲說道:“楚大人此生注定孤苦無依,命途多舛,危機重重......”
書童焦急不已,趕緊問道:“老神仙可有化解之法?”
老道士沉默良久,才歎息道:“要想化解危機,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娶妻生子,讓薑家開枝散葉,人丁興旺,自會改運。隻是可惜啊.....”
薑南秋急忙問道:“可惜什麼?”
老道士一臉的高深莫測:“可惜的是,楚大人雖然姻緣將近,卻命犯孤星,命中注定無子,不過若是小娘子願意嫁給話,倒是勉強能夠化解....”
薑南秋真怕他越說越離譜,反而讓楚旭心生退意,所以她趕緊打斷了他的話頭,把他往外帶:“道長長途跋涉,一定是累了,要不先歇息歇息?”
兩人說著就走了出去。縣令說了幾句客氣話,也跟著走了。
隻留下書童守在楚旭旁邊,等著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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