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楊憲,真的治揚!!
為了動自己,竟然不惜拿自己親姑爺開刀,讓自己女兒這麼年輕就開始守活寡。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歐陽倫和安慶公主成婚至今連個兒女都沒有。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朱亮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龍椅上的那個男人。
朱亮祖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自古天家無親情。
坐在那張龍椅上那一刻開始,朱元璋首先得是皇帝,其次才是一個父親。
要知道就因為歐陽倫一事,朱元璋甚至和馬皇後大吵了一架,而且是不歡而散的那種。
這是馬皇後第二次向朱元璋發這麼大的火。
馬皇後認為朱元璋可以殺歐陽倫,卻不能像朱元璋做得那樣,假惺惺地讓歐陽倫在月光宴上,一次又一次給那些叔叔伯伯們斟茶。
朱元璋坐在高座上,就這樣冷冷地看著朱亮祖。
“念你過去功高勞苦,免你全家連坐,退出去,斬!”朱元璋冷聲道。
兩名大內侍衛上前一左一右,架著朱亮祖拖出去。
“且慢!”朱亮祖直接掙脫了兩名大內侍衛的動作,大聲道。
朱亮祖本就是一名猛將,身材魁梧,力大無窮,兩名大內侍衛一時間還真的奈何不了他。
朱亮祖站直了身子,看著龍椅上的朱元璋,沉聲道“陛下,末將握有免死鐵券!你曾經答應過,擁有免死鐵劵,能免一死。”
“陛下,朱亮祖是開國功勳,他既握有陛下賜與的免死鐵劵,可以使用一次。微臣建議,免去朱亮祖死刑,重責五十大板,革其爵祿,抄沒家產,削職為民,望陛下恩準。”一個言官站出來,開口道。
“陛下,請免朱亮祖一死。”又一個言官站了出來。
倒不是他們收了朱亮祖的錢,與朱亮祖狼狽為奸,這才為他求情。
而是因為這是他們身為言官的職責。
他們這麼做是不想讓朱元璋落下一個言而無信的罵名。
朱亮祖這個時候也開口道“陛下,末將或許是犯了一些過錯,可末將對陛下的忠誠是從來沒有變過的。請陛下看在我還能帶兵出征的情況下,免我一死。隻要陛下開口,無論是東瀛、暹羅還是安南,末將都願意帶兵攻打,為大明開疆拓土!若是做不到,願受軍法處置。”
朱亮祖這是看準了如今朱元璋的野望,想要開疆拓土,那麼自然就少不了他們這些悍將。
“陛下,朱亮祖確實犯有嚴重罪行,難以免死,但他畢竟不同於常人,又屬初犯,懇請陛下再為斟酌,希望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有淮西勳臣看準機會,也站出來說情道。
說話之人是與朱亮祖一樣,有著侯爵在身的平涼侯費聚。
朱元璋笑了,就你還有臉替朱亮祖說話,看來昨天那場月光宴是白參加了,苦丁茶是白喝了。
“何為初犯,何為不同於一般人?歐陽倫身為皇親國戚,朕都殺了,他朱亮祖身份能夠比他還不一般。”
“朕對開國功臣,從來就是苦口婆心,再三告誡。從開國之初,到今天都已經說了十幾年了!”
朱元璋冷冷看著大殿下眾臣,開口道。
“自古帝王得了天下,必然是大賞群臣,封爵賞地,酬謝功勞。但是縱觀曆朝曆代,總有一些功臣勳爵們,到最後難免受到誅戮,那是為了什麼?”
“無非還是因為他恃功驕恣,自冒於法!”
“朕以為,大致上開基立業之主,多是希望功臣們可以善始善終的,至於承平之後,舊臣多有獲罪者。那也是因為他們事主之心日驕,富貴之誌日盛,所以最後才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過去的人主對待臣下,有許多事情他不好明說。往往就運用權術來駕馭他們,如此一來,君臣之間,就無法赤誠相對。自然就會互相猜忌,日久生變。”
“所以朕總是想儘辦法,把話說的明明白白,讓大家都可以戒驕戒躁,遵守法紀,要注意自我保全,真可謂用心良苦啊。可縱然如此,朱亮祖他依然視若罔聞,我行我素!”
朱元璋眼神越發淩厲,從大殿下一眾淮西勳貴身上一一掃過。
“他看準了朕不敢背上誅殺功臣之惡名,他太小看朕了,如果大家都像他一樣,朕還怎樣治理江山!”
朱元璋這話明著是說朱亮祖,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說給淮西勳臣聽的。
“朱亮祖大罪有七,每一條都是砍頭的大罪。”
朱元璋看著朱亮祖接著開口道“你是有免死鐵劵,朕答應過你們的事情也絕不會食言,說饒你一命,就饒你一命。”
“可即便如此,你也還要死上六次。”
“來人啊,把朱亮祖推出殿外!”
朱亮祖聽了朱元璋的話,麵色大變。
他沒想到朱元璋會和他來這一套。
這就是純粹在玩文字遊戲,等於是說,這免死鐵券最終解釋權在對方身上。
反正今天就是要讓他死。
朱亮祖這時也終於看清了事實,他高聲道“哼!我死就死,沒什麼了不起。我朱亮祖沒有死在沙場,老子吃足了,喝足了,玩足了,來世一遭夠本了。”
“你這個朱和尚,你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老子死不瞑目,老子死不瞑目!”
朱亮祖如果沒有喊這最後一句話,今天或許還能死得痛快一些。
朱元璋死死盯著不知悔改的朱亮祖,沉聲道“交待行刑手,要往脖子上砍足六刀,才能讓他死!”
說六次死刑,就砍六刀。
很公平。
午門外。
朱亮祖嘴裡還在不斷著罵著朱元璋。
他手滿臉肥肉的劊子手,額頭上冒出了一些冷汗。
一刀斃命容易,可要往脖子砍六刀才讓人死,他也是第一次做。
也正是因為沒有經驗,劊子手第一刀下的很輕,生怕一刀就把朱亮祖砍死了。
鋒利的鋼刀入肉一分,抽出的時候,隻聽刷的一聲,帶出一條血線,濺了劊子手一身。
劇烈的疼痛,讓朱亮祖臉色煞白,一時間連罵人的功夫都給停下來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刀,又已經砍了下來。
不同的位置,同樣入肉一分。
就這樣一連砍了四刀。
即便這個劊子手已經十分注意了,可在脖子這麼點的地方,連續砍了四刀,整個脖頸後背血肉模糊,也令得朱亮祖整個腦袋都要掉下來,全靠筋骨連著。也多虧朱亮祖是一名武將,身體素質彪悍,這才沒有死去。
第五刀,直接砍入了頸骨。
“啊啊啊啊啊啊”
朱亮祖的慘叫聲,即便是身處在奉天殿的一眾大臣都能隱約聽得見,因為這個聲音實在是太過淒厲了。
人之將死的呼喊慘叫,響徹整個皇城上空。
大殿內,那些淮西勳臣們一個個麵色慘白,尤其是那些參加過昨晚月光宴的人,更是時不時小心用手擦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