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辦公室內,陳宇正在寫手術報告和術後的治療方案。
這是一台開胸手術,光是胸骨愈合都要三個月以上。
就算維維安·福是職業運動員,身體更強壯,想要恢複如常人,也要接近一年的時間。
但好在命是保住了。
而陳宇不可能在法國逗留這麼久,所以術後的治療方案還是要交給當地醫生。
陳宇也沒寫太多,自己畢竟不是專業的心臟科醫生,在治療方案上肯定考慮的不夠全麵。
正寫著,亨德森返回,一屁股坐在了陳宇對麵。
喘了幾口粗氣,亨德森道:“陳,你應該去的,這是屬於你的功勞。”
現如今科室分類越來越細,手術也越來越複雜,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精通一個科室已經不容易,更彆說全科了。
一枚獅子的犬齒,是維維安·福送給他兒子,希望他兒子能夠像獅子一般長大的禮物。
他幾乎不可能重返職業賽場,或者說,就算他身體能夠恢複過來,也沒俱樂部再敢要他了。
中國的也有,2000年10月,一個叫曹春鵬的年輕球員,在全國青年聯賽的比賽中,突發急性心肌炎而猝死。
報道裡還舉了很多例子。
他的職業生涯就此結束了。
布拉特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盯著陳宇。
陳宇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遠遠的看到記者圍著布拉特采訪。
老頭倒是一直沒離開。
這次錯誤的治療,直接導致接下來他膝蓋不斷受傷,職業生涯徹底黯淡。
還有八九十年代,五大聯賽中,有百分之六十二的球隊隊醫沒有醫師執照。
陳宇還看到了一篇報道。
“去什麼,接受記者盤問?算了吧,我可沒閒心搭理他們。”陳宇擺擺手,推開病曆。
做完這一切,想了一下,陳宇開始上網,搜集相關的報道。
去年世界杯期間,他就邀請過陳宇,做國際足聯醫療委員會的負責人,然後被陳宇拒絕了。
正準備讓司機開車,陳宇又停下,搖下車窗。
因為互聯網,還有手機網絡,現在新聞傳播的是越來越快了。
說完,心下也忍不住一聲感慨。
正說著,有實習醫生過來通知兩人,說維維安·福醒了。
陳宇完全沒了睡意,索性也不睡了,打開筆記本電腦。
說有一個醫療小組進行過研究,他們發現早年的球員死亡,大多是外傷,或者感冒等疾病引發炎症導致的死亡。
2000年,厄瓜多爾球員馬裡奧·雷諾索在體能測試中猝死,年僅23歲。
“我依舊認為你是國際足聯醫務委員會負責人最合適的人選,而這一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必須做出改變,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夠來國際足聯,幫我推進這件事,拯救更多的球員。”
不過這次發生的事情,陳宇還是覺得有必要做一些什麼。
亨德森道:“陳,你是不太喜歡記者嗎?”
每一場比賽後麵都牽扯著巨大的商業利益,他想取消,背後的人還不願意呢。
亨德森默默不語,這個說辭他不太相信。
人也虛弱的厲害,目光茫然,突然暈厥的他,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有全科醫生,但絕對沒有能做全科手術的醫生。
近一點兒的,就在去年,02年10月,效力於秘魯聯賽萬卡隊的巴西前鋒馬西奧·多斯·桑托斯,在比賽結束後4個小時,和妻子慶祝的時候突發心臟病去世。
天早就已經黑了。
陳宇最後叮囑一句,離開了病房。
維維安·福張了張嘴,似乎也猜到了什麼,眼眶有些濕紅,空餘的左手抓住了陳宇胳膊,鄭重的說了聲謝謝。
“他是該好好謝謝你。”亨德森深以為然的點頭,沉默一下問道:“陳,你怎麼會懂得做心臟手術?”
比如英超,一度崇尚使用神奇的海綿為球員消除疼痛。
而最早的足球場猝死病例,更是能夠追蹤到1889年,至今不完全統計已經有八十多例。
自己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陳宇覺得維維安·福的事情絕不是個例。
應該是手術效果的緣故,術後幾乎沒有產生什麼炎症和感染。
再前一年,89年8月,尼日利亞球員奧克瓦萊吉,在世界杯預選賽中,突發心力衰竭去世。
但很多美國隊球員還沒睡。
不過看到陳宇的出現,他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四十來歲,大鼻子,謝頂的厲害,身材也有些發福,參加完術後記者發布會的他,感覺像從汗水中撈出來的一樣,氣喘籲籲。
“感覺怎麼樣?”陳宇上前,全視之眼掃過他的身體。
傷病隱患太大了。
但同時,醫療水平卻沒有跟上。
陳宇搖頭:“不是不喜歡,而是覺得和他們打交道是在浪費時間,而且我也不需要他們的感謝,更不需要他們去報道我手術做的有多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