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小萌妃超凶噠!
空離神色淡然地看他,那目光竟看得鄒文韞皮肉發緊。
但轉瞬間,對方已是收回了目光,“何須問我,這燕京城裡的世家公子成千上百,你隨便找一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便能得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鄒文韞不禁皺眉,“空離公子何以將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與我相提並論?”
“這便是症結所在。你覺得你與他們不同,你是世家公子表率,許多事他們做得,你卻做不得。若是做了,便是令家族蒙羞,便是有損你名聲。
這名聲二字,積攢不易,潰敗卻在頃刻之間,端起了便難以放下。”
說起這個,空離的姿態仍舊是從容不迫的,但語氣卻帶了那麼一絲絲隻有姬臻臻才能聽出來的感慨。
鄒文韞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將家族臉麵和自己的名聲都看得太重了,在權衡利弊之後,他覺得這樣或是那樣做了,肯定會得到一個十分糟糕的絕非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便連反抗都沒有去嘗試。
他一邊聽從家裡的安排應付家族選中的妻子,一邊因為無法安置心上人而焦慮不安。
他隻是愁苦煩悶,隻是擔心那越來越近的日子,卻什麼都沒有做。
“從一開始你就選擇了你的家族。”
空離那雙沉靜的眸子帶著一種與己無關的旁觀者的冷漠,淡聲道,“但也不能說你對林娘子不夠深情,相比許多世家子弟,你已算是難得的癡情種。你隻是習慣了將世家利益放在第一,這是世家豪族熏陶出來的繼承人或是優質後輩早已刻在了骨子裡的東西,不獨你是如此。”
“這樣做有錯嗎?父母家族悉心教導了我,若沒有鄒家,便沒有我鄒文韞,我若不顧家族利益,一意孤行,豈非自私自利?”鄒文韞反問。
“既有如此覺悟,那麼從一開始,你就不該給自己對彆人動情的機會,將一切苗頭扼殺在最初階段,循規蹈矩地走你該走的路。”
鄒文韞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是感情這東西來得悄無聲息,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放不下舍不掉了,以至於一錯再錯。
不過,聽完空離這番話,他想,他已經沒必要非求那個不一樣的答案了。
眼前這人,冠著君子之名,卻分明是個理智得有些冷漠的人。
他口口聲聲說他看重家族利益,但事實上,如他這般清醒理性的人,才最懂權衡利弊。
這樣一個人最難動情,如此,又怎會落入他這般的境地?
他的問題問其他人可以,問眼前這人,沒有任何意義。
兩人出了林子,來時拴在林邊的馬還在原地。
“過了前麵的小路便是官道,我見鄒二郎意識清醒,這後麵的路應當不需要我陪護了。”空離的態度又切換回了清雅公子的溫和客氣。
鄒文韞朝他看去,這人麵上含笑,如芝蘭玉樹,若清風明月,一如傳言中那般儒雅溫潤,方才那淡漠疏離的姿態仿佛隻是他的錯覺。
“多謝空離公子這一路護送。”鄒文韞騎上馬,朝他抱了抱拳,然後揚鞭而去。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空離的話讓他看清了事實,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他做了鄒家這麼多年的好兒孫,突然也想任意妄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