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離頂著姬臻臻涼颼颼的目光解釋道:“聽王叔說,姑母的主墓室旁邊修了個次墓室,呈護衛之勢。從前王叔沒說裡頭放的是誰的棺柩,我便以為是姑母生前的某個忠心護衛,因為功勞大,所以配享此待遇。此時想來,那次墓室裡的人指不定就是洞玄的弟子樂憂。
如此一來也解釋通了,為何一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他隨身佩戴的七星劍會出現在我姑母的墓裡。這哪是在姑母的墓裡,這是在他自己的墓裡。”
姬臻臻聽到這話,卻是深吸了一口氣,“空、離!你是不是非得我戳你一下,你才會動彈一下。我要是沒發現這其中端倪,這件事你就瞞著我不說了是吧?”
空離連忙道:“臻娘莫氣,莫氣,這兩件事我也是剛剛聯係到一起,你看,我想到之後,不就立刻告訴你了?”
姬臻臻重重地哼了一聲,“你說的最好是真的。”空離的模樣的確不像是在誆騙她。
“這可無法保真,畢竟我自己也是猜測。”
“於是,你後頭想出來的辦法便是讓殺十六帶回來一個半真半假的消息?”姬臻臻眼睛朝空離一睨,問道,語氣或多或少帶著那麼一點兒嫌棄,“結果沒想到,歪打正著了。”
空離一噎。
若他親自出馬,自然不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但前去應付此事的是老實人淩風,他能想到這個法子已經是極限了。
“算了,難為你還得找個借口應付我。”
“那會兒是瞞著你,但此時不全都招了麼。”空離歎氣,“我算是栽在你身上了。我如此誠心相待,日後臻娘可莫要負我。”
“究竟是誰負誰啊?”姬臻臻的小嘴兒雖撅著,眉眼卻蘊著笑。
她喜歡空離把身上的厚馬甲一層一層剝下來的過程。
畢竟她在空離麵前除了前世和天眼兩個本就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秘密,再無其他秘密了。
她對空離沒有秘密,自然也希望空離對她沒有秘密。
如果一開始就防著對方,彼此不坦誠,她和空離的關係也就止步於此了,不可能更進一步。
說開之後,兩人對視,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姬臻臻詢問:“既然那墓地是王叔全程經手,那咱們要不要通知王叔一聲?”
空離搖搖頭,“若真跟他提前知會一聲,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我們進入墓地。理由跟我適才說的八九不離十,怕我們攪了姑母的清靜。”
“離郎現在改變主意,是因為你也想去你姑母的墓地裡看看?”
空離眼底掠過一抹暗光,“我很好奇,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方外術士,他憑何葬在我姑母的墓地裡。”
王叔又有什麼事情隱瞞著他,即便多年試探,他也未能從王叔嘴裡套出什麼。王叔堅守著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既然得到了你這個墓地主人後輩的同意,我便不客氣了。”姬臻臻道。
彆說空離好奇了,她也滿肚子疑惑。
洞玄前輩的弟子怎麼就跟空離的姑母扯上關係了?還關係這麼好地同葬一墓?雖說一主一次,樂憂更像是奉其為主。
空離溫和道:“臻娘不必同我客氣。”
若是姬八娘,應當不會攪了姑母的清靜安寧,而他也想借姬八娘之手去探一探王叔隱瞞多年的真相。
姬臻臻雖說想馬上就去一探究竟,但那到底不是最緊要之事。
有千知閣這個龐大的勢力為他所用,她的確可以鬆一口氣,但想對付暗地裡的玄門道家手段,還是得找專業對口的人。
姬臻臻掐指算了算,她等的契機應該到了。
“離郎可還記得那位叫千湯的降頭師?”姬臻臻忽地問空離。
空離隻一個對眼便猜出了姬臻臻的用意,“他已經處理好私事從晉州回來了?臻娘是想請他出麵護著姬家?”
姬臻臻嘴角勾起,“世家豪族可以養幾個門客,怎麼我鎮國公府就不行了?恰好近日狗皇帝帶頭大興術士之風,世家豪族們也開始養術士,這其中也不差鎮國公府一個。”
不過,請人做事,得拿出誠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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