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臻臻知道魯族長心中疑惑,但她沒有解釋的打算。
總不能跟人說,昨晚大半夜的她沒睡覺,派小紙人和空離擅闖民宅,然後又去他親爹墳前,雖然沒把他爹的墳給掘了,但也在那墳上動了土。
所以她隻是道:“具體怎麼一回事,日後給你爹上墳的時候問他便是。叨擾一夜,今日稍作休整我們便要告辭離去了。”
魯族長雖然還不清楚怎麼一回事,但他知道人不可貌相,眼前這位恐怕真是個厲害天師,他的態度當即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之前是出於一族之長的身份,即便心中不喜外人叨擾也對他們客氣招待,如今那便是對貴人的敬重了。
“二位稍等,我去請幾位族老過來一敘!”
魯族長離開後,胥子恒一臉狐疑地盯著姬臻臻,“姬娘子,老實交代,昨晚上你二人是不是背著我乾了什麼大事?”
空離冷眸瞥他一眼,“什麼叫背著你,我夫妻二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難道還得事事當著你的麵做,去哪兒都要跟你交代一聲?容我提醒胥公子一句,你隻是我二人雇傭的車夫,不該問的莫要問。”
胥子恒頓時委屈巴巴地看姬臻臻,“姬娘子,離公子這是在汙蔑我,我絕無此意,請你諒解我隻是擁有一顆旺盛的好奇心,才唐突地問出了不該問的。”
姬臻臻:……
救命,這二人能不能不要在她麵前上演這種小學雞互啄的戲碼,她不是班主任,並不想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爭執。
然而,空離卻板著臉朝姬臻臻看過來,胥子恒也望著她。
姬臻臻頭大不已,想了想,對胥子恒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一會兒不是我說,也有彆人會說。昨晚……我的確和我家郎君偷摸乾了一件事,我倆去了昨日那座墳前找到那隻新喪鬼了解情況。如我們猜測的那樣,那新喪鬼是魯族長的親爹,魯家村的前任老族長。從他口中我們了解到,整個魯家村的人都被詛咒了。”
一段話中,“我家郎君”成功安撫了空離,又簡單回答了胥子恒的疑問。
胥子恒聞言,頓時捶胸頓足,懊悔不已,“我就知道,跟著姬娘子一定能長見識,可惜啊,可惜昨晚沒有跟姬娘子睡在一起!”
眼看空離的臉色唰一下黑沉下來,胥子恒及時找補道:“離公子彆誤會,我說的睡在一起不是指一張床,我的意思是,可惜昨晚沒能死皮賴臉地待在族長家,哪怕在院子裡打地鋪都行,如此一來,我便不會錯過這種好事了。”
空離輕嗤,“你便是死皮賴臉待在這裡也沒有用,我們去那墳前,是我施展輕功帶著我娘子去,你要如何去?”
胥子恒好脾氣地道:“我搗騰兩條腿,跑過去啊,離公子可彆小瞧我的體力。”
空離奚落道:“等你過去,事情已經了結,你隻能看個光禿禿的墳頭,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姬臻臻:……
姬臻臻實在不解,空離忍耐力向來不錯,君子包袱也挺重,一般不會在人前如此咄咄逼人,怎麼偏偏就這麼不待見胥子恒。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胥子恒除了話多一點兒,還總愛往她跟前湊,也沒做什麼過火的事情……吧?
興許隻是氣場不和。
但最近空離氣場不和的人是不是有點兒多?
不過戚九是鬼,不算人。
魯族長匆匆離去,沒多久便去而複返。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孩子,最小的孩子被他抱在懷裡,最大的那個竟然就是魯大伯家的“長孫”。
這幾個小孩兒各個麵色嚴肅,便是魯族長懷裡抱著的那個,也是一邊流著口水一邊用探究的眼神觀察屋裡的三個外族人。
不知那魯族長提前交代了多少,這些小孩兒已經完全沒有扮演幼童的意思,一個個稚嫩的皮囊下藏著的都是老頭子的靈魂,尤其魯大伯家的那位,古板的老頭子氣質已經在他身上顯露無疑。
他走路時背著一隻手,微躬著身子,板著臉看姬臻臻和空離,眼神透著打量和懷疑。
“你是個天師?”男孩問姬臻臻。
姬臻臻點了下頭,反問:“你是魯老族長口中的魯老三?”
魯老三幾個字一出,魯老三和魯族長的表情齊刷刷變了,其他幾個“小孩”皮囊的族老更是沒能控製住自己震驚的神情。最小的那個,一綹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又被他淡定地吸了回去。
在村裡,如今輩分最大歲數最老的便是魯老三,其他幾個比他還小的小孩兒族老隻是因為返老還童開始的時間早,歲數並沒有他大,後輩之中沒有人敢直呼他魯老三,都是尊稱一聲三族老。
魯老三的表情本就嚴肅,如今又鄭重了幾分,他開門見山地問:“天師,我們魯家村的詛咒真的沒有了?”
姬臻臻微微一笑,“有或者沒有,讓那些家裡老頭子還沒死的試一試,說不定很快就能爺子孫三代同堂了。”
魯老三沉穩的小孩臉上這才遲緩地出現了激動之色,“詛咒沒了!我魯家村的詛咒沒了!”
那最小的族老更是激動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其他幾個也哭,一時之間,房屋裡充斥著小孩子的哇哇哭嚎聲,場麵看上去既滑稽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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