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寶川聽得不解,“鐘管家怎樣一副態度了?他在我麵前不是退讓了麼?而且還賠了那麼多銀子,請客棧每個人都喝了一壺如意樓的酒。”
雖然他因為那件事十分憎惡和害怕這位人麵獸心的管家,但管家在接人待物之上從不出錯,對外也是客客氣氣的。
姬臻臻心道:你傻啊,昨晚他明裡暗裡地讓大家不要跟你一般見識,何嘗不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大家,你就是個沒事找事的任性小少爺,專給家裡添麻煩。還有,打擾大家休息的直接原因明明是他大晚上的找上門來抓人,最後背鍋的卻成了你這離家出走的小少爺。
但姬臻臻懶得跟鐘寶川分析這些話術,隻是問道:“管家也姓鐘?他跟你家什麼關係?”
“是我爹那邊一個出了三代的遠方親戚,原本家中困頓,窮得沒法才自賣為奴來了府上當下人,我爹見他機靈聰明,就給他請了夫子教他讀書認字,他在家裡乾了多年後,原來的老管家沒了,他便頂上了。
這些年他乾的比老管家還好,幫我爹把家宅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娘死後我爹因為愧對我娘多年未曾續弦,家裡的中饋都是鐘管家打理,我爹對他十分信重。”
說著,鐘寶川又想到那日密談,憤恨地道:“我爹若不是對他信重,那夜又怎麼會跟他密談那種殺生害命的事情,然後被我不小心偷聽到!”
姬臻臻捏捏下巴肉,疑惑道:“昨晚我就想問了,既然是商量這樣的秘事,門口必有心腹下人守門,怎麼會叫你輕易聽了去?”
“我爹和管家每次商議要事,其他心腹即便守門也會隔著至少五步遠,還是背對著房門,我那日鬥雞贏了錢,給我爹買了最愛吃的果子,想要悄悄給他一個驚喜,我放輕腳步,貼著牆壁走,當時又是晚上,我想從窗戶進去,結果……”
這次換胥子恒同情鐘寶川了。
本來是滿心歡喜地想跟親爹一份兒孝敬,結果聽到親爹和管家密謀著害人,這所害之人下一個很可能就是自己,這心情約莫就是從天上哐當一聲砸到地上,砸成了個肉餅的感覺。
慘啊,太慘了。
“小貴人,接下來乾什麼?”鐘寶川請教道。
“這給人定罪得有證據才行,最好來個人贓並獲。你說你爹養在莊子上的那野道士最近頻繁進出你家中,那你覺得,他下次來會是什麼時候?”
鐘寶川遲疑地道:“這幾日我不在,不知道那野道士是否來過家中,但按照我離開前的那段時間來看,他最少三日至多七日會來一次府上。”
姬臻臻聞言,掐指算了算,隨即微微一笑,“不出意外,此人今日便會找上門。”
鐘寶川聞言,心跳陡然加快,有些忐忑慌亂。
“你在害怕?為什麼?”姬臻臻目光與他對視。
“這道士邪門得很,我擔心……我擔心他要是用歪門邪道的話,會連累到姬娘子。”
姬臻臻見他神色擔憂不似作假,猜他不光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也的確也擔心危及到她,心道這閒事倒也不算白管,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擔心這鐘寶川下不了狠心對付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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