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戚九語重心長地道:“小十二,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九叔祖少有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戚鈺聽得愣神。
他趕忙點點頭,“我知道的,九叔祖。”
“罷了,你想結交誰便結交誰吧,隻要不誤事便可。”
戚鈺目露驚奇之色,但他很快便將那眼底一絲驚奇給藏了起來。
“回頭再添個貼身伺候的小廝,輕墨八字輕,鬼上身次數多了,會損其陽壽。”戚九丟下這一句之後便隱入了黑暗中。
“知道了。”戚鈺回了一句,麵色如常,心中卻愈發驚奇。
九叔祖眼裡裝的都是大事,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去關注一個在他眼裡並不重要的小人物。
九叔祖他最近這是轉性了?
不過若非九叔祖主動提及這事兒,戚鈺還真不知情。畢竟每次九叔祖從他身上離開之後,他沒有半分不適,他以為輕墨被那小鬼上身後也跟自己一樣不受影響。
戚鈺不自覺籲了一口氣。輕墨對他忠心耿耿,他可不想輕墨因為此事短命。
正念叨著,輕墨便尋上了門,東張西望之後,立馬將門關死,哭喪著臉道:“救命啊少爺!我覺得我好想遇到鬼了!最近有好幾次我走著走著就忘了自己要乾什麼,更詭異的是今日奴仆們說我陪著少爺出門了?!可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啊,少爺我真的陪你出門了嗎?”
輕墨問完這話,自己先打了個寒戰。
他跟著少爺在戚府多年,一向都是規規矩矩的,逢人見麵端著個笑臉,就是那些最低等的奴仆,他也是好聲好氣,從不打罵對方,他這樣的大好人,妖魔鬼怪找誰都不該找他啊!
戚鈺心虛了一瞬,解釋道:“你想多了,雖然姚天師不在府上,但府上有姚天師留下的鬼侍鬼仆,尋常鬼怪豈敢到戚府作祟?我猜你應當是得了什麼癔症,所以才總記不得自己做過的事情,我這就請個大夫給你瞧瞧,開點兒安神藥。”
輕墨一聽這話,頓時感激不已,沒有再糾結這鬼上身的事情。他們這些當奴仆的,平兒哪裡病了痛了都是自己花錢去外頭醫館看病,隻有府上的主子才有資格請大夫到府上來。主子待他可太好了。
輕墨心裡千好萬好的主子轉頭就道:“我這兩日再提拔一個小廝上來,你先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輕墨:!
不不,少爺,我不需要休養,我身體好得很啊!你怎麼能把對我的寵愛分給其他人呢,不要啊——
兩日後,戚九安排妥當,按照約定在城門口等人。
來人著一身墨鬆印花的青衫,手上握著一個用黑布包裹起來的長條狀物體,看那輪廓,像是一把傘。
“方公子。”戚九數次出入鎮國公府,對姬臻臻手下的這位鬼侍並不陌生,
方青山謙和有禮中自帶兩分疏離,“生前不過是落魄書生,這一聲公子小生不敢當,戚九郎喚我名字便可。”
戚九淡淡頷首,掃了眼他手裡的東西,“那黑布裡藏著的應是一件法器,你主子對你倒是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