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平複的佟氏繼續道:“約莫是從一個月前的某天起,他看我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不對,自那日後,他碰我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床笫之事也變得十分潦草。我一開始不明所以,後來才發現,他竟然懷疑我心裡有人。不,不光是懷疑我心裡有人,他還懷疑我跟其他男人有染。他覺得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個野種。”
佟氏慘然一笑,“他是我的枕邊人,我是什麼樣的人,他難道不清楚?婚前相識兩年,婚後三年,五年時間還不足以讓他看清我是什麼人麼?”
“我不知道好端端的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但我聽到綰妤說,他可能是中了才會如此,我雖然覺得荒謬,卻信了。五年時間足夠他看清我的為人,也足夠我看清他的為人,唯有中邪可解釋他為何突然冷待我質疑我。”
“綰妤同我說了這個可能後,這兩日我主動去討好他,冷靜下來仔細端詳他的反應。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感情很矛盾。”
“如何個矛盾法?佟嫂子可否說清楚一些?”姬臻臻追問。
佟氏蹙眉道:“他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含著愧疚懊悔之意,可一個轉眼間,那愧疚懊悔便又成為了憤怒和厭惡。你不知那眼神有多傷人,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紮在了我的心臟上。”
“其實我能感覺到有時候他在努力地控製自己的脾氣,隻是他根本控製不住,他好像一看到我,就會變成一點就著的炮仗。”
姬臻臻點點頭,問:“薑大哥有沒有透露出,他質疑你給他戴綠帽子的原因?或者說,他有沒有一個懷疑對象,他質疑奸夫是誰?”
這話說得很難聽,但姬臻臻語調沒什麼起伏,好似隻是在闡述一個案情,佟氏雖然覺得難聽,卻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我也曾破罐子破摔,直言問過他,問他到底懷疑我跟誰有染,但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陰陽怪氣,不好好同我說話,到後頭便又是爭吵不斷。自我診出有孕之後,他正好借口搬到了書房,我若不踏足書房,即便是休沐日,他也能在書房待上足足一天,與我一麵都見不上。”
佟氏不自覺地伸手落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之上,眉眼間鬱色深重,“不瞞妹妹,上回吵得狠了,我甚至生過尋死的念頭,他既不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那我又何必將他生下來,不如帶著孩子一起去死。”
姬臻臻眉頭皺起,綰妤的擔心是對的,這事兒繼續拖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方才初見之時,佟氏雖然神情鬱鬱,但生氣盎然,不見死誌,應是打消了自尋短見的念頭。
正這般想著,她便聽到佟氏道:“可後來我轉念一想,死了又有何用,我若死了,他不後悔的話,我豈不是白死了?而我若死了他後悔痛哭,我也看不到他痛苦的樣子,這實在不劃算。所以我才不要尋死覓活,我公婆待我極好,隻要公婆明事理,他厭棄了我母子二人又如何?大不了日後與他各過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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