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蒙上被子,瑟瑟發抖,毛賊好像又出來偷東西了……
……
豐順縣,華五縣,平遠縣,焦嶺縣,大埔縣,岐山縣。
這六個縣城都屬於是薩爾虎府衙管轄,一府六縣三十六鎮。
而豐順縣新圩鎮石源村,相距薩爾虎城差不多在八百裡遠。荒蕪邊陲,窮鄉僻壤。
牙行。
人聲鼎沸,悲鳴低泣聲,抽啜吐嘔音,如哀樂交互奏響,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酸臭味彌漫的牙行,陳秋東同情心泛濫,一口氣買了六百一十三個男女奴籍,帶出北城門。
離城十裡地,荒野小徑。
“這地上堆著六百一十三袋銀子,每袋五十兩,各自拿了銀子回自己家裡去吧!”陳秋東站在一塊土丘上揚聲喊話。
曾春娟心想這個‘哥哥’很聰明,帶回去也沒那麼大的地方供他們住,就是這許多銀子花得怪讓人心疼的。
我要不要趁他不注意嗬一下胳肢窩?試一下會不會還嘩啦啦往下掉餅乾?
轉念又一想哎,算了吧,還是晚上再好好探究。
六百一十三個人,有奴顏婢膝哀求收留的,有若無其事站著不動的,更多的是內心竊喜的人,心裡衡量揣度拿了這五十兩,去衙門花三兩銀子就可自個為自個兒脫離奴身,剩下的四十七兩足以餘生省吃儉用過一輩子了。
陳秋東再次揚聲道“抓緊拿了銀子各回各家;不想要銀子的,不想回家的,我送你們回牙行去。”
此語一出,哀求聲停息,一拔人呼啦上去拿“官府”發的撫民費。
眾奴籍人想不知是祖墳冒青煙還是自己上一輩子積了徳?竟然能遇上財主家這麼兩個‘傻乎乎’的少爺小姐。
買了回去,隻要家道不衰落,到死都在他家做牛做馬了。
這兩個‘傻少’,‘傻姐’不單放大家走,還贈送銀子,不知他們的銀子是不是從家裡偷出來鬨著玩的?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千萬莫讓他們的爹追上來奪了銀子,再押我們回他們家去做奴隸,那可就慘上加慘嘍!
跪謝磕頭後四散,很多人直接進入縣城,飽吃一頓或第一時間去脫離奴籍。
有三十六個女孩,不拿銀子也不走。
“少爺,小姐,以後我們就是你們的奴婢仆人了,求主人帶我們回去。”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女孩跪下哀求,後麵三十五個跟著跪地上,齊呼
“求主人帶我等回去。”
她們衣衫襤褸,汙穢不堪,餿臭味一陣陣撲鼻而來。
那帶頭的女孩跪伏著續著“恩公恩姐,聽牙行老鴇母說兩位恩人指名買我,不知恩公為何知道賤婢姓氏?”
這個女孩正是鬼婆老嫗所說的孫女曾小霞,家道敗落,親人罹難。由於姿容出眾,惡霸強占,卻給彪悍大夫人賣入牙行,她本人換了幾兩銀子買姻脂水粉。
其他三十五個女孩,一樣的命運多舛,被四處網羅‘販女賣子’的黑心鷹爪撞上,捆綁回牙行,這可是無本萬利的暴利商品。
看著這一群衣不蔽體又無家可歸的人,曾春娟抹著眼淚說“哥,帶她們回去吧,買了那麼多地,分一些出去,正好讓她們自耕自食。”
“恩公,我們已經無家可歸,你就帶我們回去吧,所有苦活累活都交給我們。”三十六個女子,跪在雪地上鼻涕眼淚齊流,寒風凜冽刺骨中瑟瑟蜷縮。
……
第二日未時,踏雪蹭蹭挨挨終於回到木柵欄屋。三十六個苦命人抬目看見柵牆木屋,心裡嗟歎這兩位少爺小姐家也不富貴呀,為何要買那麼多奴仆?
眾女在門口淋了一頓飯時間的雪花,才得到允許進去。大門內,三十六個人一站,逼仄狹窄,踩足貼背。門兩邊各擺著五個大鐵鍋,有柴有火折,但鍋內還是空的,沒見到有野菜等食物,今晚煮我們吃嗎?
眾人一想到這,暗道糟糕麻煩了,我們掉進了一個吃人窩。
“進門左手邊五個鍋是給你們煮吃食的,右邊五個大鍋是洗漱用的。記住,清洗乾淨了才可以進臥室。”那個男‘少爺’吩咐道。
原來不是要煮了我們來說,想撥腿逃生的念頭慢慢平穩。早見了前麵長十米、寬三米的‘客廳’鋪著軟臥榻,上麵堆放著一大堆女式衣服。
一女問“恩公,你家的大井在裡麵,奴婢們如何過去取水?”
她們的臥室過去有口大井,赫然在目。但現在大家還是汙足垢麵,哪能跨得過三米寬臥室?
“哦,是我疏忽大意了,我幫你們打水。”
“使不得,少爺。”三十六個人齊聲惶恐。
陳秋東今年二十三,俊臉奶麵,儼然一副富家公子模樣,吃好穿好,人參雞湯;誰見了都會以為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至於為何住在這樣的地方,看那個挺大肚子的‘小姐’,如果沒有猜錯,肯定是從家裡跑出來私定終身的恩愛鴛鴦。
眾女見那個‘少爺’爬上天空,淩空放下一個五百斤大吊桶,往井中提了水,淩空踏步在上邊走到柵欄門跳下,再從大門進來,倒水注入大鍋。
人人嚇得心噗噗跳,無意識的在鵝卵石地麵濕了一灘灘野菜味水漬。完了完了,如果他是仙還好,若是魔,洗淨了……??
不敢想,聽說巫魔都喜歡生啖肉片……
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姐’定是同類,你看,她吃得肚子圓溜溜的。
有幾個悄悄向門口摸去,噫?這個門怎麼打不開?死了死了,這兩個一男一女雌雄雙煞把大家鎖起來了。剛隻顧著看男魔倒水,那時候大門敞開,絕好機會硬生生錯過。
驚恐中,蹲下聳肩哭泣。
“抓緊洗漱,然後自己煮晚食,你們肚子都不餓嗎?”
男魔莫名其妙不知她們哭什麼?懶得理會,收攏了地上鋪的軟榻,揭了地上圓木,整成兩米高度的懸空臥室,兩邊搭了木梯登踏。底下就形成了可以通行的十米寬過道。
燒火煮水用不了許多人,眼尖的見‘大肚魔’在一個小廚房裡煮食,怯弱弱問“少爺,讓婢女過去幫你們煮晚食吧?”
“不用,你們洗乾淨了才可以過來這邊。”
男魔扛了包百斤米放在煮食大鍋旁邊,說“洗漱完了,過來井邊這裡?雞,炒煎炸隨便你們怎麼弄。”
三十六人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麼好?有雞肉吃?難道把我們養肥了才宰?
曾春娟幫忙褪雞毛,這隻雞是自己兩個人今晚的菜。另一邊躺著九隻割了喉的山雞,雞血一大盆,十隻野雞一下子就全宰完了。
放下菜刀,把那盆雞血移去遠點的地方,陳秋東對曾春娟說
“明天叫她們弄那條山豬,正愁兩個人吃不完,現在來了那麼多人,可以頂兩天菜了。”
“夫君”,曾春娟接過他話說“今晚的雪花好不好看?美不美?白不白?”
曾春娟笑這個故意東張西望的人,他一直很專注看著南門裡頭擺的十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