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莫名其妙,好好的乾嘛轉身走了?莫非古叔叔在裡麵?不告訴我們?
三人複又坐在石級上,商議決策。
劉芬梅說“大姐二姐,咋辦?”
劉春梅說“買不了乾糧,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劉娟梅說“古叔叔很有可能在寺裡麵,你們看,三妹一問古叔叔,他們轉身就離開。”
“我們三姐妹直闖進去,大叫大嚷,古叔叔定會出來相見。”劉芬梅扭扭粉腰,一副我有粉腰功夫的底氣,何懼之有?
“對,我們闖進去;大姐,你認為可行?”劉春梅踢踢粉腿,好像寺門在她一踢之下已經轟然倒塌。
劉娟梅伸出粉拳,“我原也想闖進去的,但我現在想,還是以和為貴好。鬨僵了,給禿驢囚鎖起來不妙,眼看過幾天就是新春佳節了,在地牢裡過春節可不是滋味。”
劉芬梅停了扭腰,說“娟姐你的意思是我們打不過這些禿……禿……”
劉娟梅接過話說“自己幾斤幾兩還能不知道啊?怎麼可能打得過?你倆可彆忘記了,古叔叔那晚傳我們騎虎馭豹是怎麼叮囑的?”
“不魯莽行事,不仗勢欺人,不橫蠻無理。”劉春梅劉芬梅把深刻在腦子裡的話說出來,這可是心心念念古叔叔說的話,怎會忘記?每一個字都不忘記。
“對了,我三姐妹可是在古叔叔麵前發過誓言的,必須謹記而且還要遵守。”
三姐妹最火爆脾氣的是大姐劉娟梅,三年來修身養性已經理智很多。
下山途中,掐了些野蕨菜,一個兩捺寬小鍋,倒入囊中從河裡汲取的清水,煮熟就著還有兩天的乾麥餅小口啃食。
“大姐二姐,晚上我們偷偷的潛進去,或許能碰上古叔叔。”為了省口糧,劉芬梅咬了兩口,把剩餘的乾餅包起放回懷中。
“我可不敢進去,三更半夜,那些漢子四仰八叉睡覺,看到了不羞死你三妹。”劉春梅用布包好餅子,放在馬上的馱褡裡。
劉娟梅分勻了蕨菜在三個破瓷碗,說“兩位妹子,先尋個鎮子補充些吃食。至於古叔叔,我料他不可能出家當和尚的;你們可還記得他說我娘叫我回家吃飯了?還有……還有他爹是耕田的,力氣很大。有爹有娘怎麼會去出家,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劉春梅劉芬梅兩人聽了大姐的描繪,哈哈大笑,又苦又澀,但同時滲入心頭更多的是甜蜜。回憶起那天的情境,挨得他很近,男人的氣味絲絲縷縷鑽入鼻孔,現在還貯藏在心中。
三人收拾殘地,用雪坷垃掩熄灰燼,向西出發,商議去草原找尋。
半山古樹丫上,樹葉遮掩中,站立著三個光頭大和尚,搖頭歎息,看著三個小姑娘單薄身影,向西淹沒在斜陽裡,愈遠愈小,雙手合十口喧“南無阿彌陀佛,大慈大悲我佛普渡眾生離苦得樂……”
路上,經過農家,采買了些雞蛋臘肉,為怕放在馬上磕破,三女小心翼翼揣雞蛋在懷中。瞧著各自囊囊突突的腰圍,三姐妹哈哈大笑,一路上在馬背上打鬨取樂。
年三十晚,三姐妹尋了個山窩,支鍋造飯,臘雞燜飯,雞蛋清湯,隻有一個小鍋,輪流煮食。三年多,沒有洗過幾回熱水澡,每次去荒村野店,總是能滋生些地痞二流子的禍事,三個人以後也就越來越少進城入鎮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郊野露宿。
這晚,三人淚流滿麵,抱頭痛哭,想爹娘,想弟妹,想那個‘殺千刀’的牽魂人。
哭得,雪花落在頭上與淚一起流;哭得,煙火嗆入鼻喉增加悲淒情。三姐妹我鼻涕眼淚擤你臉上,我眼淚鼻涕糊你麵孔,鍋裡傳來焦味才止嚎轉泣。
劉芬梅鳴咽說“爹娘和弟妹不知現況如何?”
劉春梅哀切說“爹娘肯定以為我三姐妹已經死在外頭了。”
劉娟梅咬牙切齒說“莫讓我找到那個殺千刀勾我魂兒的人,遇到了我奸了他。”
劉娟梅語出驚人,嚇了兩個做小妹的一跳,忘了哭鼻子,怔怔看向自己的大姐。
劉娟梅抹淚啜泣著說道“四妹五妹怕不都已找到夫家了,我三姐妹到今日卻仍然孑然一身,何其悲涼!”
“四妹過了年十八,五妹十七。爹娘吸取我三姐妹的教訓,很有可能十五就給她倆找了夫君,現在娃都有三四個了吧?”劉春梅把焦味飯扒入三隻碗,用雪刷鍋煮蛋湯。
飯畢,就著雪水擦抹身體,冷得瑟瑟發抖,跺腳取暖。樹杈冰坨顫欲落,雪水融化一地香。不記今宵磨難苦,得來他時幸運福。
篝火燃化了一片雪地,露出泥土,墊上破棉絮,蓋上舊棉被。被窩裡,三姐妹捧著茉莉花香水,聞聞,捂在胸口,你個‘殺千刀’的我要捂你呼不了氣,散不了味。
曉行夜宿,饑一餐飽一頓。二月凍雪漸化,雨天漸多;剛過饑寒交迫,又來落湯雞毛。
一日,三姐妹在山腳荒廢破屋茅房中躲雨,四五間茅寮,人去屋空,傾斜欲倒。不知是何因,原來居住在這裡的人已經不在。
拆了些隔壁木椽,在稍微能避雨的一間房內燃火抹雨。聽得遠處雨幕傳來“救命啊……救命!”的淒厲慘叫,腳步疊疊,前有人跑,後有人追。
三姐妹整衣攜劍跳出房外,站在雨中,瞬間又濕透全身。
但見雨霧朦朧之中,有三個小妹子跌跌撞撞奔在前,後麵五個邋遢瘦漢在追逐,手持棍棒,肩扛耙齒,口中嗬嗬叫“小娘們,小娘們……”氣勢甚是嚇人。
“救命……救命……”,三女跌伏在劉娟梅三姐妹麵前,五瘦漢十幾呼吸間追到。
劉娟梅劉春梅劉芬梅三姐妹執劍前指,逼停五個邋遢瘦漢。
“嘿嘿……兄弟們,又有三個雛兒,哥們不用再爭了,大哥兩個,其他一人一個。”
“哈哈哈……聽大哥的,今天是老天恩賜我哥們呀,嘖嘖嘖……你們看,這淋濕的身軀,他媽的,老子受不了啦!”
“大哥二哥,小心,這三個娘們手裡有劍。”第三個瘦子抹了把眼簾雨水,瞧得清楚,提醒同生共死兄弟。
跌伏在地的三女爬起躲到劉娟梅三姐妹身後,牙根打戰。“小……小心,三位姐姐。”
劉娟梅一聲嬌斥“退下,饒你們一條狗命。”
“哈哈哈……”,邋遢瘦漢們鬨哄哄一陣大笑。
“這三個小娘子的山峰真高,聲音似鶯啼。哈哈哈……這也能嚇人,哥們,你們怕不怕?”
“怕呀!大哥,好怕給山峰悶死啊!”一個瘦漢鬼形象樣,鼻塌眼眯眯。
“哈哈哈……大哥,我們都怕啊,拳頭都捏得咯咯嘎嘣響,待會兒捏爆了咋辦?”
“哈哈哈……”五個瘦漢肆虐無忌,瞳孔放大,口流哈喇子。
瘦賊們的戲謔,氣得劉娟梅三姐妹胸口起伏,劍氣森森。更惹得五瘦漢頻頻抹拭雨水,生怕錯過了一拍。
“最後一次警告,退後,否則橫屍當場。”劉娟梅三姐妹劍鋒提起,斜指敵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