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想著等會兒是不是輪到那個小美人兒回來鞭我?想著想著,麵前六個咬牙切齒的八婆就全變成了那個小美人兒,嬌媚多姿,撩人心弦,溫溫柔柔用她的小手憐愛地撫摸著我結實的胸肌,瞬間激動的我豎起旌旗,如巍巍昆侖,氣吞山河。
迷迷糊糊中,慢慢蘇醒些時,六個俏美人兒又變成六個麵目猙獰的母夜叉,真是倒胃口。那個小美人兒站在旁邊的時候,也看看不清她的模樣了,因為我的眼睛已經給鞭子抽得腫脹起包,所有的物事看起來都是迷迷蒙蒙。
還好,我的鼻子還能聞,她的香味我已經記住。那個臭小子把我拎上馬背時,一直追尋著她的香味,堅強又執著的意念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總有一天要得到她。
我滾下馬背,跌落地上,一身泥垢。她和那個臭小子共騎一匹馬,她的笑聲多了,說話也多了,可能是六個臭八婆沒機會插嘴打擾。真好,我也可以靜靜的聆聽她的鳳鳴之音,她的聲音字正腔圓,清脆叮咚。特彆是一聲又一聲的“哥……”,愁煞了閻王,憂傷了觀音,樂死了我耳。我心裡千百遍的應答欸!欸!欸!我聽到了。
蔣堯佑一直在馬背上遐思邇想,諦聽了十來天的天籟之音,渾身骨頭鬆酥,耳朵裡填滿了“哥……哥……哥……”的叫聲,心裡糊滿了蜜汁般的甜蜜。給臭小子丟在破木柵欄屋前泥地時,凍了一夜,也聽了一夜“啪啪啪”雨水滴地聲,她啊多少次,自己吐多少次,直至精疲力儘。幻想如飛天彩虹,臆造如棉絮飛舞。今生不能得到,今夜已擁有……嘿嘿嘿!
給臭小子拎著飛到五百裡外的‘哼哈道觀’擲在地上時,蔣堯佑才冷汗涔涔,幡然醒悟,自己在他麵前如螞蟻之與大象,輕輕一跺腳自己就陷在塵埃泥潭中。悔之晚矣,若時光倒流,定不惹那三個小悍婦,若日子回翻,定不進那家酒肆。還好,與小美人兒相處了十來天,或遠或近我已聞到了她味兒。她此時,就與那個臭小子站在屋頂上,臨風而立,衣裙擺揚。蔣堯佑扭轉骨散筋斷的身子,仰臉向天,看不到她的雙腳,卻能看到她的臻顏。夠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嫣然一笑動人心,秋波一轉攝人魂。癡了癡了,細雨霏霏,她,在雨中輕輕搖曳,散溢著一縷縷清香,如夢如幻,淒婉淨美。心,向著有你的方向搜尋,魂,在雨絲中圍你翩翩起舞。是誰,在煙雨蒙蒙裡一直放逐遐想?是我,願化作一抹扉扉之香,與你魂夢纏綿,聆聽我心曲。挽起你雙手,你我,在美麗與浪漫中交融,你是一株淡紫色朦朧之中的丁香花,紛紛揚揚飄向遠方,注定了不與我漫步於青石小橋……
……
木柵欄屋,炊煙嫋嫋,屋外雨聲淅淅瀝瀝,屋內說話熾熾疊疊。
“哥,你又要滴血嗎?”曾春娟在陳秋東耳旁小聲嘀咕。
“今晚你回瀑布山穀去撫慰小霞彩雲她們。”陳秋東附耳低語。
“不!”曾春娟拒絕,後撒嬌“我要跟哥在一起。”
“那我滴血,送娟兒姐她們一起進山。”
昆侖山得來的三枚母蟒蛇內丹,溫水化不開,熱水煮不爛。母蟒蛇膽囊劇毒無比,亦不敢輕易給凡軀肉體的娟兒六女服用。
“哥,滴我的血吧,我的可是金雞內丹。”
曾春娟兩人在吊腳樓房間裡小聲呢喃細語,娟兒三姐妹和蘭秀燕柳小莉在逼仄的廚房裡煮晚食,互道彆來情由,唏噓不已。
陳秋東一把握住曾春娟雙手“你想心疼死我咩?”
曾春娟一把依偎上去“你又想心疼死我唄?”
“先……先生,曾小妹,下來吃晚食了,娟兒春兒芬兒三姐妹趴在樓梯口偷聽半天了。”蘭秀手拿鍋鏟揚聲喊。
娟兒三姐妹嬉皮笑臉沒有,沒有,我三姐妹在這裡打掃蛛絲呢!
“哈哈哈……”陳秋東擁著曾春娟出來,“我住的地方怎麼可能有蛛絲?蚊子都不會有一隻。”
娟兒撿起掉在地上的幾根毛發,揚揚道“古叔叔,曾小妹,你們看,這是不是蛛絲?”
“娟兒姐,那麼短,莫不是你身上扯下來的?哈哈哈……”燕柳眼尖,俯仰大笑。
娟兒鬨了個大紅臉,強詞奪理道“這是古叔叔的,我們的都是長頭發。”
“吃飯,吃飯。你們來了,以後就越來越多蛛絲了,個個都是蜘蛛精。”陳秋東扶曾春娟坐下,再自己坐。
六女嘻嘻哈哈一起擠坐,六人台席,擠坐八個。而六女早在回程十來天中與陳秋東曾春娟廝混得熟透,不拘小節,知道曾春娟爛漫天真無心計,陳秋東善解人意化憂愁,還,風趣幽默逗開心。
剛端起碗的曾春娟說“哥,外頭好像來了五個人,直奔我們家來。”
“聽到了,我出去看看。”陳秋東放下碗筷起身。
娟兒六女側耳傾聽,哪兒有腳步或馬蹄之聲,滿腹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