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個懶腰,曾春娟微笑著說“當然跟你們的東哥哥了,難道你們中間有人喜歡外嫁?”
“沒有……”“沒有……”眾人齊聲不承認,打死也不承認。誰還會願意走呢?瀑布新居值崗守夜時,可都認真仔細聆聽過他彈奏的交響樂,悅耳動聽,陶醉薰人。
“很好,早點兒歇息,就等著好消息吧!”
有好消息,人人活著就有盼頭,傻子都知道。今夜開始,三十六女,沒有一個再愁眉的,全部雨後嫣然。
瀑布穀底,水聲隆隆。曾春娟扁身穿過兩道彈膜卷簾門,挺著九個半月的大肚子,幻如絲線,疾如落花,輕如蝶停。幾息之間,到達兩人並行的巷道儘頭,由於肚大蹲不下,隻得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裡麵。他說,救回‘杏花村’的六女就可進來看,可是,他一刻不得閒,自己又實在無法抑製這份好奇心。世上怎麼會有兩個他?三個我?
曾春娟看著裡麵的那個他,幾乎就認為是自己身邊的這個他,頭發,眉毛,鼻子,嘴唇,手指,腳趾……兩個人偶爾笑,但大部分時間不笑,都是他說笑話惹彆人笑。
看裡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兩個曾春娟,一顰一笑,一嫵一媚,毫無彆致。但現在她倆的肚子不大了,柔柔軟軟細膩光滑。裡麵的兩個曾春娟依在他懷裡,姿勢像極了自己依在他懷裡。
然後看到了刁蘭花羅芍藥兩個姐姐在忙忙碌碌,端茶倒水,蓮花步伐,曼妙身姿,俏背吸睛。
看到劉娟梅劉春梅劉芬梅三姐妹,好像剛舞了一場‘越女劍’,香汗淋漓,猶倦鳥歸巢。
裡麵的蘭秀燕柳小莉都有兩個一模樣的人兒。不對,有六個一模樣的蘭秀,哇……嚇死我了(曾春娟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上次真沒仔細看。上次隻盯著那個他,這次……這次也差不多吧)
有兩個一模樣的燕柳。
有四個一模樣的小莉。
劉娟梅三姐妹和婷婷沒有一模一樣的人。
但是,芙蓉飛燕月兒芷萱也都有一個跟她自己一模樣的人。
天啊!(曾春娟心中暗呼)這裡麵究竟是一個什麼世道?難道他們‘成仙’是這樣子成的?
剛剛離開的凹形清林居,三十六個姐妹們也在其中,怎就那麼巧?買個曾小霞回來,竟然怎麼會全在這山窟窿裡麵?
怎好像拔起了一棵花生苗!
曾小霞彩雲妙可小芹這四個人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外,餘下的三十二個都有一個七分像她本人,三分像……像裡麵那個他的另一個副本。
再看向餘下的人,有十個模樣兒一樣的,有五個獨自一人,這二十五個人曾春娟不認識。看完了所有人,曾春娟回眸看裡麵的那個他,他已沒有坐在沙發上,不知所蹤;而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兩人卻微微甜笑,麵頰緋紅,趴伏在坐椅中……
曾春娟熟記了每一個人的形態樣貌和言行舉止,裡麵的人每一個都貌美如花,嫻雅恬淡;而住在凹形清林居或是東春苑的姐妹,不管是衣著,風格,亦或是說話,做事,透露出來的都是毛毛躁躁,如同無根浮萍。
看完了一切,那個他又不再給自己看,剩下的就索然無味了,於是曾春娟想退回去。一轉身就大“啊”了一聲,巷道裡回音震耳,兩個陳秋東站在自己身後,曾春娟粉麵滾燙,紅著臉低低叫了聲“夫君,你怎麼來了?”
一個答“小妹,我來找你。”
一個答“小妹,我來看你。”
曾春娟奔向了‘我來找你’這個人身邊,因為這個他穿著衣服,那個他……
曾春娟羞得閉目不敢再看。
一個說“小妹,跟我回清林居。”
一個說“小妹,跟我回甜蜜穀。”
曾春娟機伶伶打了個冷凍,甜蜜穀?好像很飄渺,很虛無,又好像在召喚。
抓住這個說清林居的陳秋東,曾春娟說“哥,我們回去吧,彆理他。”
“等等,小妹。既然他不托夢給我,待我問問他。喂,兄台,你的肉身夫人我已幫你找回來了五十個,其他的怎麼去找請指示?”這個他對那個他問道。
那個他答“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找,該來的她自會來,不來的我也莫可耐何。但我提示你一下,守住出長城去往草原的路,或許能攔下她們。”
這個他說“我不找了,不關我的事,今生我隻寵小妹一人就足夠了。”
那個他嘿嘿冷笑兩聲“這個小妹也是我的,你真以為是你的?彆癡心妄想了。你要努力去找齊一百二十個,並且要像寵小妹一樣去寵她們,否則我們在七十年後無法融合在一起。”
這個他說“聽你的意思,你我是同一個人咯?那你代表的是什麼?我代表的又是什麼?”
那個他勝券在握的嘿嘿邪笑“我代表的是淫賤,你代表的是良善,兩者結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人性。”
這個他說“既然分開了,何必又合在一起?你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懶得管了,我隻帶著我的小妹隱居起來。”
哈哈……那個他哈哈笑,“你能隱藏得了嗎?這樣的事我曾經努力過,都是前功儘棄,難道你還能厲害過我?”
那個他陰惻惻接著道“我飛行十萬八千裡都敵不過淫邪這一關,你又算老幾?告訴你吧,努力去尋找,爭取我們早些兒合在一起。”
“還有你。”
那個他又指著曾春娟說,“同心協力幫他找回來,不然,我讓你倆分分鐘分開,讓你倆成為水中月,鏡中花,見得著摸不到。”
這個他拉上曾春娟的小手兒說“走,小妹,彆理他,瘋言瘋語。既然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去辦。”
“等等。”
那個他在背後說,這個他和曾春娟頓時覺得腳不能抬,手不能動了,今早上自己整治十八羅漢何等的威風?現在卻好像自己是第十九羅漢。
“兄台,何事?我勸你,咱倆既然分開了,又何必合在一起?合在一起不就成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嗎?”這個他背對著那個他,一動不能動。
“嗬嗬……世上之人,哪一個不是道貌岸然?你代表的是正統,是仁義,可是能戰勝過邪惡嗎?你看她的肚子,還不是你的邪惡在作祟嗎?彆說得那麼大義凜然,有機會去皇宮裡看看,那些教化人的衣冠楚楚的家夥,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好了,不跟你說了。”
那個他把一棵金色的樹苗用柔風送入這個他的腹內,再又塞入曾春娟肚子裡一株銀色像草一樣的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