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坐在地,抱著那毯子,低聲哽咽。
她想起前世,被關入柴房前發生的事。
睿王邀她喝茶,她不知怎麼突然昏迷,再次醒來就與睿王衣衫不整摟抱在一起,父親氣得扇了她一巴掌,將她關入了柴房。
後來,她被關了兩日,得了一場很重的風寒,幾乎差點死了。
父親以為她是為睿王殉情,他氣極,怒罵她一番,第二天上朝入宮,便向皇上請旨,讓她嫁給睿王。
誰知,恰巧邊境有敵國進犯。
皇上說,若是父親能率領雲家軍擊退敵國,待他凱旋而歸那一日,便是她與睿王大婚的日子。
父親彆無選擇,當場接旨。
十天後,邊關傳來戰報,我軍大敗,九萬雲家軍命喪黑風峽穀。
人人都說,是父親急功冒進,害了南儲九萬兒郎。
後又被人從父親書房翻出通敵賣國的書信,雲家九族差點被誅殺殆儘,睿王說是他拚死為雲家求情,才免了誅殺雲家九族的命運。
後來她意外得知,造成這一切的人,根本就不是父親,而是蕭玄睿。
想到這裡,雲鸞的腦袋,當即便轟隆隆作響。
今日就是她被關在柴房的第三日。
聖旨不能求,將軍府決不能和睿王府做掛鉤。前世睿王就是以將軍府女婿的名義,接近將軍府那幾個副將,在暗中一一策反,許他們高官厚祿,誘導他們背叛父親。
她決不能讓事情重蹈覆轍,絕不能讓父親進宮,向皇上請旨讓她嫁給睿王。
雲鸞猛然站起身來,可能是起得太猛,她的眼前一陣陣的眩暈傳來。
她狠狠地跌坐在地,腦袋昏沉一片。
她趴在地上,抬著頭死死地盯著房門。
“母親……”
她要告訴父親,睿王這人不可信,他就是一隻蓄謀已久,侵吞她雲家的一匹餓狼。
她奮力朝著門口爬去。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外麵漸漸的傳過來,雲鸞的眸光一亮。
哢嚓一聲,有人打開了門鎖。
雲鸞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身體都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父親那個不知輕重的,一巴掌打得這麼重,這整張臉都腫了起來。呀,這額頭怎麼這麼燙啊,莫不是感染了風寒?”
雲鸞緊緊地攥著母親劉氏的袖子,眼睛通紅地看著她。
她想要開口說話,可眼前的意識,越來越沉重。
她不能睡,她要見父親,她要告訴她的家人們,她不要嫁給睿王了,她再也不喜歡那個男人了。
她既然能重活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雲家重蹈覆轍啊。
可她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再張口說一句話,眼皮沉重猶如千斤。
母親,母親……
劉氏滿眼心疼地捏著帕子,給雲鸞擦拭眼角的淚水。
“不哭,不哭啊,娘帶你出去,咱不禁足了。娘不聽你父親的,不關著你了。”
雲鸞張了張嘴,淚眼朦朧。
她拚命的吸取著母親身上的溫度,她不由得怔怔地想,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懷抱了?
從小到大,母親都不舍得打她,還記得最後一次相見,是父兄陣亡的消息傳來,母親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與她斷絕了母女關係,將她趕出了家門。
而後,三年,整整三年的時間,直到母親抱著小五跳井,她都再沒見到母親了。
她好想念母親啊,想得她心頭絞痛。
氣血翻湧,急血攻心,雲鸞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