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談會主持人依次請出傑出校友代表,遲域邁著長腿無比紳士地走上台,身後跟著幾個人,其中一道身姿尤其婀娜。
蘇迦妮的笑容僵在臉上。
澎湃的掌聲中,旁邊的尖叫聲和竊竊私語聲都鑽進了她的耳膜。
“啊啊啊!遲學長好帥,我一秒就愛上他了!學長旁邊坐的那位是白影後?!啊啊啊!!”
“嗬!影後也能算傑出校友?”
“怎麼不算,人家現在享譽全球,影界驕傲,更何況人家臨時捐了一個億,衝著遲域來的。”
“啊?他們有情況?”
“同一屆的,上學時緋聞傳得凶。”
“啊啊啊,那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他們好般配好好磕。”
“那倒沒有,聽說遲域在等白影後時被壞女人算計,兩年前就奉子成婚了。”
“啊啊??不能吧?他剛到年齡就領證了?被誰拐的?誰這麼卑鄙無恥不要臉,居然還得逞了?!那離了麼現在?”
“不清楚,現在白影後回來,應該快了吧。”
更難聽的話蘇迦妮不是沒聽過,此時學妹們的閒言閒語卻尤其鋒利,如刀子割著蘇迦妮的心臟。
她僵硬地坐在座椅上,看著台上的遲域和影後。
她能阻止他們昨天見麵,卻阻止不了今天、明天。
他們功成名就,終會頂峰相見。
而她蘇迦妮,曾經也算附中學霸,現在卻是無為庸婦一枚,眼裡隻有遲域和兒子的三餐西季,遲域來見影後穿的這一身衣服還是她精心幫他挑選的。
她甚至不敢告訴遲域,不敢讓遲家人知道她在看心理醫生,她害怕他們更嫌棄她,害怕他們連兒子都不讓她帶了。
她產後抑鬱越來越嚴重,醫生強烈建議她吃藥,她不肯,她還幻想著再生個孩子來綁住遲域。
這樣的她。
早就輸慘了。
蘇迦妮視線漸漸模糊,狼狽地提前離場。
京市,某賽車場。
蘇迦妮戴上頭盔,騎上她寄存在這裡兩年半的愛車,風呼嘯著從她耳邊飛過。
曾經她苦追遲域,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是靠這樣的飛速來給她積攢勇氣。
而如今,她終於想放過他。
她困在這場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單戀裡,清醒地看著自己越墜越深,完完全全喪失自我。
她終於,也想放過她自己。
她青春的愛慕本應該以無疾而終的暗戀收場,才不會將她磋磨成如今的麵目可憎。
蜿蜒的山道,蘇迦妮騎了一圈又一圈。
筋疲力竭。
終於停下。
她走向鬨哄哄的人群,其中一個女人挑染了綠發,她開口問她,“有藥嗎?”
“什麼藥?”
“那種藥。”
女人秒懂,翻了包,找到後遞給她。
“我說蘇迦妮,堂堂遲家少夫人,連事後藥都買不起?還是你終於受不了遲域那座冰山,背地裡綠了他,怕被查到?”
蘇迦妮吞了藥,喝了水,“謝謝。”
“口頭謝?有點誠意行不行?不怕我把事情捅到你家親親遲域麵前?”
“隨便。”
“你沒事吧?怎麼怪怪的?”
“走了。”
蘇迦妮騎著車,出了賽區,迎麵開過來一輛大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