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
能聽出來像是在給誰訓話。
“又想請假？不想再加班？加班怎麼了？你現在是規培生，加班是鍛煉你，是給你的福氣！”
“你要明白，現在對你來說，沒什麼比規培更重要，這關係到你以後能不能做一個合格的醫生！你有什麼理由請假？你怕累想請假，她也怕累想請假，誰來上這個班？”
“你要擺正自己還是規培生的身份，多給自己上強度。現在不上強度訓練，以後怎麼當醫生？你以為的這些累，都是醫生的日常。值班24小時就喊累了？那是你沒試過值完夜班準備下班，遇到突發情況，又連軸上了幾台手術的。這就叫做敬業，知道嗎？！沒有這點奉獻精神，當什麼醫生？”
“醫生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你個規培生也該這樣！！你堅持不下來，你就被淘汰。”
“還不服氣？規培證不想要了是吧？”
“還哭？委屈你了？覺得委屈受不住你現在就退培。”
“不敢？那你給我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在網上喊苦喊累，抹黑我和醫院，我跟你說，規培證你就彆想要了！！”
越說威脅的語氣越重。
柔弱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地傳出。
遲域聽得出來，不是蘇迦妮。
過了一會兒。
中年男人離開。
那抽泣聲勉勉強強算是斷了。
再過了會兒。
輕盈的腳步聲從手機裡傳來。
然後遲域才聽到了他熟悉的聲音。
“欸？梁苒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說身體不舒服，要請假回去休息嗎？”
“嗚嗚嗚他沒批。迦妮，你們的手術順利嗎？”
“很順利，主刀老師厲害。帶教怎麼不給你批假？你臉色很差，必須要回去休息了。”
“他拿規培證壓我嗚嗚嗚，沒有規培證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費，可我真的好累。迦妮，我好羨慕你，你現在都是博士了，又有馮煌煌那樣學生遍地的恩師，他們不敢欺負你。我們專碩好慘，誰都來欺負我們。”
遲域聽到這，冷眸頓時血雨腥風。
他女朋友蘇迦妮每天都累得不成人形，在彆人眼中還算是被“優待”的。
那不被優待的人，得成什麼樣。
得查。
刻不容緩。
蘇迦妮給抽泣的梁苒把脈，“不行，你必須回去休息，再加班得猝。我幫你去跟他說。”
蘇迦妮真去。
那中年醫生上下打量蘇迦妮，眼神不屑，“你說她狀態差，不休息要猝？這醫院誰狀態不差？要不聽你的，全都放回去休息算了？！”
“你是蘇迦妮對吧？我聽說過你，彆以為自己是馮門關係戶就能不講規矩來使喚我！這個班我說要加她就得加。”
“梁苒要是堅持不下來，我不給她簽字出科，誰都說不了我的不是，苦的是她，你能負責嗎？”
“嗬嗬，負責不了就彆強出頭。今天不管你把誰搬來都不好使！”
話還說著，中年男人就被一左一右地架起來。
“你們誰啊？”
“衛健找你談個話。”
“………”
接下來。
蘇市第一醫院迎來顛覆性的改變，蘇迦妮渾然不知遲域在背後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他沒跟她說。
她也不知道他能從後台遠程操控她的手機。
蘇迦妮以優異的成績規培結業，漫長的學醫生涯，到這個時候才算是走到了另一個台階。
邊醫邊學終生學習的新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