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師的九零年代!
宋炳坤看著緊閉的大門默然不語。
他好歹是十二棉紡織廠的廠長,手底下管著幾百號人,曾經何其風光。
哪怕現在廠裡效益不好,他的社會地位大不如前,卻也是極要臉麵的人。
而且他就算大吵大鬨,周琴也不會立馬出現。
不管是宋從春還是鐘毓都不會拿這個撒謊騙他,這完全沒必要。
他感覺前所未有的挫敗,卻不想跟他們徹底撕破臉皮,終究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宋從春進屋後一直在貓眼裡偷看,見他爸離開,他才終於鬆口氣。
“姐,我爸他沒繼續鬨事,人已經走了。”
鐘毓坐在餐桌前淡定的吃飯,“那你也趕緊過來吃飯吧,填飽肚子可比關注他重要。”
宋從春垂頭喪氣的走過去坐下,他看著鐘毓的表情有些複雜。
“姐,你怎麼知道那麼多事,你為什麼要找人查他們?你回來是不是真的就為了讓我爸媽離婚?”
他問完話就低著頭用筷子無意識的扒拉著飯,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麵對鐘毓。
鐘毓輕笑一聲,她擱下筷子雙手交叉,好整以暇的說道:
“你覺得我很閒嗎?整天光盯著宋家那點狗屁倒灶的破事兒就為了讓媽離婚?”
宋從春立刻搖頭否決,他姐平時有多忙,住在一起後他是深有體會的。
“那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
鐘毓總不好跟他說這是上輩子知道的吧,她摸摸少年的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宋美婷工作的事兒,是我上大學期間回來,無意間撞見宋叔跟人拉扯才知道的,宋伯濤的事還是病人家屬告訴我的,那人跟他一個單位,他自以為做的很隱蔽的事,其實單位很多老人都知道。”
宋從春麵色複雜,哪怕他跟同父的哥姐感情並不好,卻也不願看他們倒黴。
他期期艾艾的對著鐘毓討好道:
“姐~宋家的事咱們就彆管了吧,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反正我跟媽也不想得到他們一毛錢,把他們逼太狠,對咱們又沒什麼好處。”
這臭小子何曾討好過她,鐘毓比誰都了解他的性格。
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重感情,他不想看到兩邊交惡鬨的不可開交,其實鐘毓也不想費勁吧啦的對付他們,就算占了上風她也不覺的有什麼成就感。
鐘毓拍拍宋從春略顯單薄的小肩膀。
“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家裡亂七八糟的事彆多管,隻要宋叔不讓媽媽為難,我自然不會讓他為難,看在你的份兒上,畢竟喊他一聲宋叔,我又不是喜歡趕儘殺絕的人。”
她這話看似退後一步,可這裡麵的強勢絲毫不減。
宋從春倒也不是什麼道德標兵,非得講究父慈子孝,聞言倒也樂意。
“行吧,他們要是真自己上趕著作死,你就彆顧及我了,畢竟咱得先保證自己的利益不是。”
宋從春把這事兒徹底擱下了,低頭繼續跟他的筒子骨作鬥爭,這麼有營養的黑豬肉,不吃完太浪費。
鐘毓被他的想得開給逗樂了,伸手把湯碗裡的筒子骨都給他夾碗裡。
宋從春捂著碗連連後退,包著一嘴的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姐,我吃不下這麼多,你擱自己碗裡吃吧。”
鐘毓擱下筷子單手托腮,笑眯眯的說道:
“彆跟姐裝樣兒,我知道以你的飯量,這桌上的東西都能一掃光,多吃點才有力氣乾大事,你放心,以姐的能力,你這張嘴養活不在話下。”
宋從春自從搬過來住後,短短半個月時間,就明顯感覺以前的舊衣服穿著有些緊。
毫不誇張的說,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潤起來了。
鐘毓倒是覺得挺好,弟弟活動量大消耗快,胖一些看起來更結實點,這可是在為他將來打基礎,有個壯實的身體將來才好建功立業呢。
或許的是鐘毓的話有足夠的威懾力,宋炳坤並沒有再來家裡找過人了。
周琴也在南下一個多禮拜後,終於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周琴雖然在外奔波了這麼多天,但精神狀態卻是前所未有的好。
一進家門擱下東西,她就腳不沾地的洗洗涮涮,好似一點都不累。
宋從春看他媽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很是好奇,跟在她屁股後麵追問道:
“媽~你這是南下撿錢了?從你回來到現在臉上都是帶著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趕緊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兒。”
周琴嘴裡哼著小調,得意的眉頭微微上揚,她賣關子道:
“我先不說,等你姐回來,咱們慢慢聊,你去買點啤酒回來冰著,咱們今晚必須喝一杯,你姐今天不值夜班吧?”
宋從春點點頭,“她昨晚值的大夜班,等會兒下班就回家,真不透露一點兒?”
他用手比劃著小拇指,眼裡的好奇都快溢出來了。
周琴直接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笑罵道:
“小孩子家家湊什麼熱鬨,好好吃你的飯讀你的書去,家裡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宋從春不服氣的捂著屁股,走遠點才故意大聲叫嚷著:
“太不公平了,沒事兒的時候,你們說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丁是頂梁柱,有事兒的時候我就是個要多吃飯的小孩兒,哪有你們這樣兒的人啊。”
周琴雙手掐腰,樂嗬嗬的說道:
“等你能掙錢養活自己再來跟我談公平吧,彆囉嗦了,快去買酒!”
宋從春敢怒不敢言,誰讓他人微言輕呢,身為這個家食物鏈的最底層,他還是乖乖做個跑腿兒的吧。
鐘毓這會兒還在醫院忙碌著,她要給甜甜的治療效果做個階段性的檢查。
自從手術中有液體滴落創口後,她一直想要知道這液體對創口愈合有沒有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