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師的九零年代!
紀學禮從接鐘毓電話,到請示領導得到應允,心裡始終不踏實。
原本主持的會診事宜,也直接移交給科室主任負責,他開車疾馳回家拿證件。
紀首長見他回來,絲毫不覺驚訝,前頭剛出事就有人給他彙報消息了。
雖說這任務有危險,可男人就該擋在女人前麵,兒子這做法他是完全讚成的。
魏蘭雖憂心他的安危,卻並沒有出言阻攔,她的丈夫長子都是軍人,都曾執行過無數次危險任務,可以說他們家今日的榮光,都是男人們拚命換來的。
哪怕她在家待了幾十年,身為軍屬的思想覺悟卻是比任何人都要高的。
紀學禮腳步匆忙,臉上神色冷凝,魏蘭不敢耽誤他,連忙將早收拾好的背包遞給他,溫柔道:
“隨身物品都給你準備好了,證件也都在包裡,你路上注意安全。”
紀學禮感激一笑,伸手抱了抱他媽媽安撫道:
“您彆擔心,我隻是去接人,路上有人照應,不會有太大危險。”
魏蘭點頭,她笑著道:
“媽不擔心,你雖然是軍醫,自小就被你爸跟你哥帶著一起操練,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到了海市讓阿毓也彆擔心,她一個小姑娘沒經曆過這些事可彆嚇著了,她能把斷掉的手臂重新接上去那可是真有本事,部隊缺胳膊斷腿的事可不少,她就應該待在手術室踏踏實實的動手術,還是彆冒險的好。”
紀首長也讚同這話,人才就應該待在她該待的地方。
他拍拍兒子的肩,一切儘在不言中,轉頭又對魏蘭說道:
“行了,你彆囉嗦耽誤兒子時間了,讓他早去早回!”
魏蘭閉嘴不再多說,紀學禮從她手裡接過背包,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他腳步堅定,背影看著那般寬闊踏實。
他到達火車站後,買了最早一班去海市的車票,沒有臥鋪他也不挑,隻想儘快趕到海市,把鐘毓身邊那顆不定時炸彈給移走。
紀學禮的運氣不錯,雖坐的硬座,可火車速度很快提前到站,他比預期時間還早一點到達海市。
他下火車就馬不停蹄的趕往醫院,此時鐘毓還在門診忙碌,未去十號病房。
紀學禮跟周隊長亮明身份後先去看了看十號的狀況。
十號因為鐘毓的事憂思過度,晚上發了低燒,打完點滴才剛好點,看到紀學禮後他精神不濟的打著招呼。
因為要跟周隊長對接信息,所以夏明媚襲擊鐘毓的事,自然而然就告訴了他。
紀學禮並未宣揚他與鐘毓的關係,私人感情沒必要帶入工作當中,無論他有多心疼鐘毓,都不必讓旁人知曉。
與周隊長溝通完畢,紀學禮沉聲道:
“周隊長要是沒有其他事,現在就可以收拾物品準備出發了,得讓醫院用救護車送十號去火車站,還要求助他們準備輪椅,這些事麻煩你去辦,我去找鐘醫師拿藥品。”
周隊長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全力配合紀學禮,因此沒有任何意見。
紀學禮並未跟十號多說話,十號能察覺他對鐘毓的心思,他自然也能察覺十號的妄想,看在他身體虛弱的份上,並不想跟他計較。
此刻鐘毓的診室門口排著長隊,紀學禮看的眉頭微皺,恰巧湯嘉仁過來這邊。
紀學禮身上的氣場強大,見之難忘,十號的手術他有參與輔助,雖沒有過多關注,卻也聽說了有人到病房行凶的事,知曉紀學禮親自過來肯定是帶著任務的。
他忙走上前,客氣道:“紀院長是不是來找鐘醫師有事?”
紀學禮雖常冷麵示人,卻也懂人情世故,他是鐘毓目前的分管領導,自然要客氣應對。
“湯主任你好!我確實有點急事找她,我們馬上要把斷臂患者轉移走,找她還有些事要詢問。”
湯嘉仁聞弦知雅意,連忙說道:“那我進去接替鐘醫師看診,你稍等會兒。”
紀學禮客氣的道謝,他時間有限,確實不能在這裡等待太久。
湯嘉仁進去沒一會兒,穿著白大褂的鐘毓就急匆匆的出來了。
看到紀學禮她下意識的露出笑容,紀學禮的冷臉在見她後也不自覺的消融。
他先是將她上下打量一通,沒見她有明顯的外傷,心下稍安。
“你看著下巴尖了一些,這幾天瘦了不少,黑眼圈都出來了。”
鐘毓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不在意的笑道:
“過兩天就養回來了,這都是小事,咱們先去辦公室吧,我準備的藥品都放辦公室裡。”
紀學禮沒意見的跟在她身後,現在是工作時間,科室其他人也都在忙,辦公室並沒有其他人。
兩人一進去,紀學禮轉身將門鎖上,鐘毓聽到聲響,不解的朝他看過來。
他臉上是毫不掩飾擔心後怕,他走到鐘毓跟前,用力將她擁在懷中,低頭貪念的嗅著她頸間的馨香,聲音低沉又有磁性的說道:
“從接到電話我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直到現在我才感覺好些,幸好你反應敏捷,沒有讓她傷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鐘毓觸動頗大,她回抱住他的腰,輕拍著安撫道: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嘛,你不用擔心了,倒是你回程這一路隻怕不會太平,你絕不能放鬆警惕。”
紀學禮眼中寒光一閃,他是過了幾年太平日子,卻並不意味著他沒有殺傷力。
他溫柔的順著鐘毓的後背,低低的說道:
“你隻管放寬心等我電話,我是野戰部隊出來的,遇到過比這更危險的情況,雖說現在有了你不敢輕易拚命,但保住自己還是可以的。”
鐘毓了解紀學禮的為人,深知他不會為了安撫自己說大話,她也是有私心的,相較而言她更在乎紀學禮的安危。
鐘毓輕輕將他推開,溫聲道:
“十號的身體你要看顧好,我好不容易才將他搶救回來,要是半途而廢就太可惜了。”
她眼中隻有醫師對患者的責任,並沒有多餘的個人感情因素,紀學禮看的分明,心裡徹底踏實下來。
笑著道:“好,他是你的病人,我不會讓他輕易死掉的,上臂離斷再植成活極為不易,憑著這個手術成果,你在軍區總醫院能站穩一席之地了。”
鐘毓有些感動,這個男人方方麵麵都為她考慮到了。
她壓下心底的情緒,轉身從自己的櫃子裡拿出準備好的藥品箱,仔細叮囑道:
“十號所需的藥都在裡麵,怎麼用我都列出了詳細的清單,你根據上麵的症狀對症下藥就行,剩下的就是給你們準備的一些急救和外傷藥,但願你們用不上。”
紀學禮欣喜於她的體貼,情難自控的在她額頭淺淺吻了一下。
他低低的說道:“真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我該出發了。”
鐘毓眼裡也滿是不舍,她柔聲道:“我送你出去!”
兩人感情的事暫時放下,不能耽誤正事。
他們兩去病房時,周隊長已經收拾完畢,十號也被護士換下了病服穿著自己的衣服等著了。
救護車等在外麵,十號的手臂需小心謹慎的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