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被她這話給逗笑了,“你這丫頭倒是敢拿我打趣了,可惜我家那小子不成器,不然咱倆做一家人多好。”
儲建文戴著口罩翻了個白眼,實在沒忍住對郭鵬飛悄聲嘀咕道:
“紀院長真悲催,老的小的都惦記阿毓,我要是他,夜夜都睡不安穩。”
郭鵬飛好笑道:“鐘老師也不是誰都能搞定的,有些人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也不怪郭鵬飛對她推崇備至,他雖不如蔡儀中會來事,鐘毓卻始終未曾薄待他,因而為了醫院的團結穩定,他終究還是忍下了一切。
鐘毓安撫好老爺子情緒,對儲建文喊道:
“快點過來進行麻醉。”
儲建文立刻閉嘴,趕忙過來工作,麻醉過後鐘毓按照皮瓣設計好的進行操作。
她在皮瓣切取時遠端自深筋膜淺層分離,至斜方肌下端時將其包含在皮瓣內,於斜方肌深麵向上沿肩胛骨內側緣找到頸橫動脈淺降支,然後沿血管束兩側各約2切斷斜方肌,形成肌肉血管蒂,分離至頸根部即形成下斜方肌肌皮瓣。
術中還不忘教導蔡儀中和郭鵬飛,細心提醒道:
“儘量不要損傷深層的菱形肌,以免影響肩部功能。”
兩人麵色嚴肅的點頭答應,鐘毓將皮瓣大小為16x9經皮下隧道轉移至麵頰部受區。
在程老爺子下斜方肌肌皮瓣蒂長13~20處,皮瓣最大16x9,切取的組織量能滿足受區的要求,且不需吻合血管,縮短了手術時間。
供皮區不能直接拉攏閉合,鐘毓切取腹部全層皮片移植。
哪怕程老爺子年紀大了,鐘毓在手術過程中依舊精益求精,她儘最大的努力讓他看起來與之前一樣,哪怕因此耗費時間也在所不惜。
手術室門口程野靜靜的等候著,他目光沉靜未有絲毫急躁,先前做腫瘤切除時,他還沒有這麼輕鬆,大概是對鐘毓太過信任,所以他篤定爺爺會平安出來。
葉敏對今天來做手術的病人太好奇,她聽護士們說醫院不對外接診時,心裡就更加好奇了,下午輸液完換好藥,她一個人走出了病房。
自從她渡過術後感染期身體日漸康複後,護士們就沒有限製過她的自由,醫院本就不大,她很快就來到了手術室附近。
她遠遠看見坐在那裡的程野,心裡有了猜測。
程野前些年雖叛逆不常出席宴會,但葉敏卻是偶然見過他一回的,那時她爺爺辦壽宴,她因為臉的緣故祝完壽就走了,恰巧看見程老爺子教訓孫子,因他出色的容貌葉敏一下子就記住了這人。
與葉家的複雜不同,船王程家家大業大卻隻有一位繼承人,前些年也有傳言說程野不成器,可就算他不爭氣,依舊有大把的人家想把女兒嫁給他,嫁進程家意味著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哪個會不心動。
葉敏看著相貌堂堂的程野,不期然的想到鐘毓所說的,為了事業發展婚姻有時候也是可以利用的,她本就對男人沒抱任何期待,隻要嫁的人能加重她的砝碼,是誰並不重要。
葉敏心裡有了想頭,她握了握拳頭按耐住激動的心,程老爺子術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待在醫院休養,她有很多時間可以運作。
程野現在應該有所長進了,程老爺子的話他總是願意多聽一些的,來日方長她總有機會得償所願的,她深深看了程野一眼後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程野似有所覺,他轉過頭卻並未看見有人在,剛要上前幾步,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程遠麵色焦急的喊道:“程野……叔爺爺怎麼樣了?”
他身側還跟著新婚的妻子,眼中的焦急不似作偽,程野如今麵對他也心平氣和了很多,他平靜道:“爺爺已經進去小半天了,應該快要出來了。”
程遠悲傷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要不是帶雅柔去給叔爺爺敬茶,都不知道他生病的事,你們怎麼一點消息不漏呢。”
程野以前覺得他假,但從未質疑過他對爺爺的孝心,因而解釋道:
“爺爺早就查出了鼻咽癌,出於大局考慮並未公布於眾,三個月前做了切除手術,但麵部有洞穿性缺損不適合出來見人,所以又找鐘醫師做手術修複。”
程遠難過的眼眶通紅,哪怕老爺子有自己的私心,但對他們母子的照顧與扶持都是實打實的,這份恩情也不是簡單的還清生活費就算兩清的。
他自責道:“我最近忙著結婚的事,好久沒去看叔爺爺了,連他生這麼重的病都不知道,我真該死。”
章雅柔不忍丈夫難過,輕聲勸道:“叔爺爺不說也是不想讓你擔心,現在最重要的是等他出來,他一定會沒事的。”
程野淡定道:“這隻是修複手術沒太大風險,鐘醫師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陪我耐心等爺爺出來吧。”
經曆的事情多了程野也變得有人情味了,程遠控製著情緒說道:
“我肯定是要等他出來的,不看到他我不放心。”
他倆並未發現,在提到鐘毓名字時,章雅柔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程遠在手術室外坐了二十多分鐘門就開了,兄弟二人立刻衝了過去,先看了程老爺子狀態,而後才朝鐘毓問道:“手術結果怎麼樣?”
鐘毓口罩還未拿下來,她冷靜道:
“手術很成功,老爺子比你們想的要堅強,術後護理好很快就能出院。”
程野輕舒一口氣感激道:“多謝鐘醫師。”
鐘毓不在意的擺擺手,程遠也有些不平靜,聲音低沉道:“辛苦你了~”
鐘毓側過頭注意到了他身邊的章雅柔,客氣的與她打了個招呼,而後才道:
“先送老爺子去病房吧,他還要靜脈滴注服用抗生素防感染治療1周,還要加強口腔護理和營養攝入。”
她這話既是說給程遠他們聽的,也是在叮囑郭鵬飛他們,郭鵬飛總算機靈了一回,趕緊說道:
“鐘老師放心,今晚我值班會照看好患者的。”
鐘毓頷首,又對著程遠道:
“你們隨意,我先去換身衣服。”
她身上還穿著手術服,說話不大方便。
章雅柔目送著她離開的背影,眼裡有著讓人看不懂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