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笑兀自思量,本想替李昭補上這麼一茬。
可一想到那小子有唐侯爵位在身,日後唐侯一脈壯大,肯定少不了提及這位初代唐侯,心裡的念頭散了。
嘴角微微上揚,笑罵道。
“你小子,油滑得緊,心眼真多。既要當大唐始祖,又想借我之手成全這先天之名。”
罵歸罵,李常笑倒是不會反對,甚至願意推波助瀾。
說到底,自家後輩中出了這等人物,他臉上也是有光的。
這時,屋子外頭有動靜傳來。
李常笑緩緩起身,瞧見唐侯狼狽的模樣,袖口輕舞。
一道清風吹向身體,除去了表麵血跡,又端正了衣冠。
做完這些,整個人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屋子被推開。
兩名家仆模樣的男子,一眼望見唐侯倒在地上。
其中一人上前,用手試探鼻息。
氣息全無。
他們麵麵相覷,對視一眼,匆匆闔門出去。
……
很快,唐侯的死訊傳到元鼎帝耳中。
元鼎帝稍顯驚訝,隨即下旨。
“以王侯之禮下葬,追封魯仁王。允唐侯世子襲爵,免涼州三年賦稅。”
太監們立即去執行。
眼下福王遇刺,又逢唐侯逝世,仿佛一塊大石頭沉入水中,濺起重重水花,讓這局勢更為波詭。
……
沛縣。
李常笑再度降臨。
這是昔日漢高祖起兵的地方,大漢龍脈坐落於此。
元鼎一朝是大漢鼎盛,龍脈的氣運也強烈到極點,哪怕在千裡之外,都能聽到淡淡的龍吟。
李常笑兩眼微挑,瞬息繞過漢卒的防線,直接到達龍脈深處。
隨著步子邁進,耳邊的龍吟聲宏亮了許多,仿佛儘在眼前。
與大秦龍脈靠山不同,大漢從水邊起家,龍脈卻是孕育湖澤中。
不知過了多久,李常笑的麵前出現了一方大澤。
湖麵波瀾壯闊,隱隱還有白霧蒸騰,仿佛洞天仙境,威武不凡。
李常笑默默停住,指尖聚起金光,朝著湖麵輕輕點去。
金光沒入水中,很快發散成了顆粒,四下散布。
李常笑的瞳孔中,一本金色的卷軸徐徐展開。
無數符籙和文字跳動不已,將湖底的某種存在激活了。
霎時間,萬頃碧波湧動,烏雲陡然密布。
湖中央升起一道水柱,狀若龍形,直入雲霄。
李常笑眼睛一亮,笑道。
“找到你了。”
話音剛落,十指同時翻動。
隻見湖底的金色顆粒迅速變幻作細長的金絲,彼此相連,結成了一到包羅萬象的金網。
在李常笑的操縱下,金網朝著湖心的方向灑去。
下一秒,一道暴怒的吼聲從湖底傳來,隨著金網收緊,最終變成了哀嚎。
李常笑漠然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水麵發出一道“撲通”的聲音。
一把已經生鏽的銅劍浮出水麵,落到李常笑手裡。
“昔日劉赤沐浴白蟒之血,踏入罡氣境,橫壓天下諸侯。然白蟒死於我手,說來劉赤尚欠因果。”
“我觀大漢兩分,待龍氣消散,亂世烽火燃起。今吾布下陣法,若漢廷失德,則氣運化武運,分落十三州。天下豪傑湧現,共鑄武道盛世,至天下人人如龍。”
話音剛落,手中的銅劍震動不已,很快又收起神光。
做完這些,李常笑將銅劍重新拋回水中。
長安城,未央宮。
元鼎帝忽然覺得心神不安,仿佛有什麼被分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