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旁人在此,定能認得。
這就是符水道方中的“陰陽符水”,對醫治尋常疾病有奇效,是太平妙宗的鎮宗寶物。
太平妙宗以符水療病,仰仗的正是陰陽符水的奇效。
於逢仙端起白水,也朝著天公廟外走去。
口中不時低語,“先祖有言,君作蒼天是為木,臣作青天是為金。金克木,主幼臣強,則蒼天死。”
“吾作黃天是為土。戡伐禍亂,厚土載物。待青天出,則黃天當立!”
他的兩眼發亮,瞳孔中閃爍著異光。
……
半月後。
太平妙宗的“人公”張譙出手,誅殺為禍鄉野的金罡刀宗弟子。
事了,張譙將人犯首級呈遞,經郡守加急送至長安。
同化帝聞之,龍顏大悅。
下旨稱讚張譙,賜封“賢師”。
同時又借此申斥一眾武將,各郡縣衙門出動,打壓為惡的金罡刀宗。
九月。
汝南袁氏之主,大儒袁末進京,同化帝拜其為相。
……
三年後,同化十八年,帝崩。
在位十八年,並未留下子嗣。
文官與宦官合計,迎立旁支的王氏宗族子弟,入主長安。
李常笑乘小舟,沿漢水北上。
曆時三月,抵達南陽郡。
涅陽縣,一處不知名的山丘。
李常笑登頂山峰,發覺四麵的山水有奇,立即施展“太微堪輿術”。
霎時間,天邊降下一道光柱,太微之氣溢散。
方圓百裡的精華彙聚,於空中排布,演化成了一道道異象。
李常笑的瞳孔閃動晦澀的神紋。
在他的視線中,每一寸的山水,每一分的氣脈,全都彙作一方風水大陣。
神紋之下,山水陰陽動靜,氣脈分合止聚。
最終凝聚成細微的情性。
約莫百息過後,李常笑重新睜開眼。
他俯瞰下方的潭水,嘖嘖稱奇。
“竟是一方龍潭,有靈韻之化,地宜杏。”
是塊得天獨道的杏花土壤。
“日後,此山作杏花山。”
話音剛落,一道敕令封奏,赫然是“杏花山”三字。
……
過了半日,李常笑在杏花潭旁結廬。
他在廬子下方打坐,雙目圓睜,眺望十裡外的涅陽城。
目光如炬,仿佛貫穿千裡。
李常笑的視線中,一個掛著“張”字的旗幡,立在街頭,門庭若市。
他兀自低語,“張氏就位,不知華氏從何而來。這天下的大幕,該開始了。”
白龜再李常笑腳邊靠著。
它如今的體型已有丈五,甚至比兩頭成年的耕牛加起來還要龐大。
龐大的身子半數沒入潭中,隻有半個腦袋露在外麵。
龜背上閃爍著紋路,乍一看,赫然銘刻著四個大字。
“太和十年”
隻一聽就知道是個年號。
不過,縱觀當今新朝的曆任帝王,還沒有一位是以太和為年號的。
長安宮廷。
又一名年僅六歲的孺童迎立,年號桓章。
文官與武將合謀,誅殺了大批宦官,按照事先的約定瓜分朝堂。
周而複始,主幼臣強,三足鼎力時而交接,時而興衰。
唯一不受影響的,隻有持續擴張信眾的太平妙宗。
或許在朝堂諸公看來,草莽之流無以為懼,愚昧之民無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