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六哥,講講吧。今兒您這酒,咱大夥請了。”
“不隻是酒,還有店家的醬白肉。平日俺都不舍得,今兒為了六哥大方一回!”有人牙關緊咬,一副要大出血的模樣。
牛基聞言大笑不止,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老牛要是貪你這口,日後不得被指著脊骨罵。”
他走進酒樓,在眾人讓出的位置坐下,一副無奈的樣子。
“李大人有交代,牛某不能全說。不過長安動蕩倒是不假,關中王不見蹤影,國朝再無柱石之將。”
不遠處的王也,在聽到“關中王”三字時,眼底忽然閃過一抹異色。
李常笑見狀,打趣道,“莫非是想起什麼了。”
王也苦笑著搖頭,用手搓揉穴道,試圖延緩痛苦。
“隻是覺得熟悉,或許與這關中王有些關聯。可每念此都覺頭疼欲裂,實在難耐。”
李常笑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滿一杯酒,送到口中細品一陣。
徐徐開口“想不起來,那便是時候未到。”
……
另一邊,牛基又說了不少“內情”。
至少在大家眼中,這是牛基冒著違逆上官的風險,大方說給眾人聽的。
可若細細品味,會發現實則不然。
因為牛基說的內容,不過就是將大夥兒早先聊的內容換個方式複述了一遍。
一時間,竟分不清是牛典吏太敷衍,還是酒客的消息過於靈通。
饒是如此,也並沒有講多久。
牛基將杯中酒飲儘,起身就準備走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麵對眾人。
“對了,還有一事忘了提。縣衙征募縣卒,諸位如是有意向,想要建功立業,封妻蔭子,這不失為一種辦法。”
眾人恍然醒悟,原來這才是牛基的目的。
一個個神色更加恭敬,送著牛基繞過街角才罷休。
重回酒樓裡,頓時變了臉色。
“這個牛老六,又白蹭酒喝。”
不過僅此而已,並沒有多說彆的,甚至連狠話都不敢放。
在臨洮城裡待久了,所有人都悟出一個道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這牛典吏不算個人物,但也不宜交惡,否則不時使個絆子,就足以叫人膈應的。
……
三日過後
武威郡傳來消息,說是唐國公將要巡視涼州各郡縣。
臨洮很快做出反應,查抄了一大堆見不得光的產業,將街道打理得光鮮亮麗。
縣尉每日領著騎兵在臨洮城四麵八方巡視,他們披堅執銳,乍看之下真有幾分精銳之師的氣勢。
正所謂“風浪越急,魚越貴”,局勢的日益緊張,總會讓人喪失安全感。
於是在李常笑的建議下,李順又招募了七八個打雜的小廝,招呼酒客之餘,還能協助維持酒樓的秩序。
既然置身事外,想要成為亂世中的太平鄉,立規矩是斷然無法避免的。
……
臨安七年,四月
袁處從上黨起兵,兵分兩路進攻河東和河內。
同一時間,曹瞞帶兵攻打陳留,按照他與袁處的約定,隻要曹瞞能將朝廷在豫州的兵馬驅逐,袁處就會上奏朝廷,冊封曹瞞為豫州牧。
倒是孫符沒有什麼動靜。
他正忙著清剿江東境內的山越叛逆,以及試圖渾水摸魚的閩越和甌越部族。
不過在袁處的威逼利誘下,還是有一支江東水軍沿著淮河西進,目的是拖延新任的荊州牧,防止其回援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