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前碎發看起來濕漉漉的,嗓音還是一樣的宏亮“道長,大嘴,你們在這乾什麼!”
還不待他們開口,李大嘴轉頭就走,還不忘將手中的肉一股腦往嘴裡塞。
郭雜役先是一驚,繼而張大了嘴“大嘴,他……”
李常笑點了點頭“有空可與白萊說說,莫要讓——”
話未說完,同福客棧的門突然被撞開。
十餘名穿著執法堂服飾的弟子蜂擁著進來,領頭的是一位二條弟子,手裡捏著一張訴狀。
這突然的來客,將原先待在一樓的住客們驚了一下。
到底是住了這麼長時間,對同福客棧多少產生了點歸屬感,比如孫胖子。
他知道來者不善,可還是臉上帶著笑容,搓手走近問道“這位兄台,今日來可是喝酒的?”
那二條弟子瞥了他一眼,並未言語。
倒是身邊的三條弟子會意,一把上前將孫胖子推開,怒斥道“執法堂辦事,你敢過問?”
說著,腰間的長刀出鞘,冷光泛於刀背,映射出孫胖子惶恐的表情。
其餘客棧的住客,活計都下意識退後。
郭雜役不一樣,隻見她捋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邁著女漢子的步伐大步上前。
她瞬間使出巧勁,將那三條弟子的刀擊落,接著又在對方胸前結實踹了一腳,直接把人踢出三米之外。
“砰!”被踢的人重重落地,兩手抱著胸口,眼底閃過痛苦的神色。
郭雜役啐了一口,“想當狗討好主子?也不看看,這同福客棧是你耍橫的地兒嗎?”
領頭的二條弟子見狀,臉色發冷,毫不猶豫抽出佩刀,瞬間爆發出內勁,雪亮的精芒布滿刀背,抬手準備揮出刀芒。
這時,屋子裡傳來一道聲音。
“且慢!”
隻見白萊環抱著手,提腳看似隨意地往下一蹬。
“嘩啦——”
磅礴的罡氣宛如海浪般排出,仿佛有濤聲響起,化作道道波紋,瞬間將在場一眾執法弟子的佩刀全部擊落。
白萊大步走到郭雜役麵前,將她護在身後,關切問道“怎麼樣,沒受傷吧?”
郭雜役見靠山來了,甜甜一笑“我沒事兒。”
這一笑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美豔動人,與方才踢人的時候判若兩人。
白萊點點頭,旋即看向那些弟子,臉色陡然陰沉,一股霸道而強橫的罡風化作實質湧出,鋪天蓋地橫壓而下。
“諸位不問緣由即出手傷人,這也是張堂主指使的?”
“嗯?”
隨著壓力的倍增,執法堂的弟子成排倒下,臉上皆露出痛苦的神色。
同福客棧作為坊市中少有的安寧之所,平日裡本就是鄉鄰津津樂道的對象,今天這動靜也不例外。。
很快,客棧和執法堂之間的通道圍滿了人。
這消息很快傳到張狼耳中。
張狼本來還龍精虎猛的,甚至以一敵二不落下風,聽到這事時一下子就軟了,尤其是想到被程炅問罪的後果。
他臉冒冷汗,麻溜推開左右的小妖精,衣服都顧不得穿就去拿刀。
同時把留守堂內的三條弟子全都帶上。
……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有人看到張狼殺意騰騰的趕往同福客棧。
百姓中有憂心忡忡者,感慨這始終屹立不倒的同福客棧終於也要步入怡紅樓的後塵。
也有幸災樂禍者,開始思考怎麼趁亂占些便宜。
彆看同福客棧的活計吃得不好,可那也隻是相對而言的。
大人物嘴角漏下的一點兒碎渣,對他們來說都是難得的珍饈。
有句話怎麼說的,對,指甲縫裡摳出一點,就足以受用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