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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中。
範希文與滕宗諒同年及第,消息傳回吳縣和登州,讓範庸和謝氏都大為欣喜。
範氏族中大加慶賀,老族長更是允準了引謝氏入族譜的決定。
一時間,範希文雙喜臨門,喜不自勝。
他破天荒廣邀好友,其中就包括早些年中舉的晏元獻,以及同時文中書院走出的司馬和中。
小築之中。
楊七郎如今也成家立業,接掌了大量涉及軍務的商賈之事,常年遊走於大宋南北,臉上褪去了稚氣,顯得頗為老成。
種明逸坐在他對麵。
這位兢兢業業了大半生的夫子,如今也過了天命之年,逐漸將教授弟子的事業寫下,退居府中專心寫文。
按照李常笑的做法,文中書院聲名遠揚,終其不過是給“文中子”王演揚名。
種明逸一輩子躬耕講學,自身的學問也不差,當然也要留下一些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種明逸自覺有禮,於是嘗試將自己的教學經驗編成一本《蒙學》。
今日,楊七郎前來,是準備商議以海船貿易的事宜。
這些年來,由於鹹平帝大力興辦水師,盤活了不少造船廠,讓停滯許久的造船業再度興盛。
相較於唐初的時候,如今的船隻用於遠洋,至少在性能上是綽綽有餘了。
楊七郎作為一介商賈,自然也會想著要開拓海上的貿易。
李常笑對這個想法不置可否。
遙想當年,魯王孟海通率領東萊和鄆州的水匪浩蕩出海,規模將近萬人,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扶桑之地。
按照李常笑的觀察,他們當年的確有人遠跨重洋,成功抵達扶桑。
隻可惜,這麼多年一直沒人回來。
要說他們習慣了故土稱王,顯然這事並沒有太過合理的章法。
換而言之,是這海域深處藏著的某種危險,甚至大過他們要回祖地看看的欲望。
如果此言屬實,這海路倒是需要整飭一二。
不過數個念頭之間,李常笑的思緒早就飄出了好遠。
待他回過神,楊七郎才小心翼翼問道“李師,不知您意下如何?”
“此事自無不可,但朝廷的步子卻還是需要小些。當年吳朝曾經向流求派過一位皇家子嗣,數十年前被人攛掇王位。”
“你若是有心,倒可先在流求經營一段時日。海貿之事關涉重大,國朝中掣肘頗多,如果無法安撫各方,禍害不小。”
楊七郎聞言,亦是不由點頭。
彆的不說,以大宋水師為例,目前仍以錢家的臣子居多。
如果任由水師出海,指不定會被有心者利用,搞什麼複辟吳越國的戲碼。
如果影響擴大,連天波楊府也會受到牽連。
楊七郎想到這,神情一凜“多謝李師指點。”
“你且先去,我近來需要南下一趟,恐怕無暇顧及。”
“李師要到何處?”
“湄洲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