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衍騎馬趕到巡城司時,正好衛大少爺衛桓也收到自家四弟和八皇子當街打架的消息,匆匆趕來。
衛桓頭疼的厲害,四弟一再向他保證,不會惹事,他才帶他進京,結果倒好,進京才幾天就和八皇子打起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傷八皇子,要八皇子有什麼閃失,整個衛家都不夠賠的。
巡城司後院正堂內,八皇子和衛四少爺坐在那裡,兩人都鼻青臉腫的,一個比一個慘。
反倒是那隻鸚鵡,站在茶幾上,愜意的喝著茶,好像導火索不是它一般。
八皇子揉著淤青的嘴角,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這麼慘過,他道,“你說這隻鸚鵡是你養大的,你家不是在西北嗎,它怎麼跑京都來了?”
衛四少爺衛逸道,“這隻鸚鵡是我養的,被人給偷了,我也沒想到會在京都碰到……”
衛逸話還沒說完,衛桓走進去道,“你的鸚鵡不是被人偷了,是父親叫人給賣了。”
衛逸怔住,猛然站起身來,“鸚鵡是父親賣的?!”
他聲音拔高,扯的嘴角抽疼,額頭打顫。
延平王世子坐在那裡,饒有興致的喂鸚鵡,道,“怎麼回事?”
衛逸也想知道,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鸚鵡是出去玩被人抓了,為此找了好些天,傷心了好些天,結果並不是被人偷了,而是被他爹給賣了?!
衛逸有些接受不了,這可是他從小養大的鸚鵡!
父親怎麼能偷偷賣他的鸚鵡呢?!
見一個個都看著自己,衛桓就知道這事瞞不住了,他扶著額頭把自家親爹賣鸚鵡的原委說出來。
這隻鸚鵡衛逸從小養大的,甚是寶貝,隻是這隻鸚鵡教它好話從來不學,教他罵人是一學就會,逮誰罵誰,有次衛夫人訓斥衛逸,鸚鵡就罵了她一句,然後就撞衛夫人的槍口上了,衛夫人把鸚鵡沒收了,她要親自上陣,把鸚鵡這喜歡罵人的習慣給改了。
隻是衛夫人脾氣暴躁,她養了兩個月,非但沒能讓鸚鵡痛改前非,反倒跟著衛夫人學了更多罵人的話。
至於被衛老爺賣,那也是衛老爺被氣狠了,忍無可忍才賣的。
衛老爺和衛夫人夫妻多年,三天兩頭的拌嘴,但從來沒占過上風,有次占理,眼看著衛夫人說不過他,要服軟了,結果這隻碎嘴鸚鵡站出來幫腔,來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局勢一下子就扭轉了,衛夫人抹著眼淚說鸚鵡都知道好男不跟女鬥,她為他生兒育女,他卻為這點小事和她見氣,把衛老爺給氣的,好不容占理一次,還得伏小做低給夫人賠不是。
衛老爺忍這隻鸚鵡很久了,氣頭上,讓人把鸚鵡抓出府賣了,怕被兒子找回來,還特地叮囑賣的遠遠的。
這事衛大少爺知道,但沒敢告訴自己的弟弟,怕弟弟告訴他們的娘衛夫人,到時候自家親爹就慘了。
誰想到都賣京都這麼遠來了,還是被自家弟弟給找到了。
某位爺三天兩頭被鸚鵡出言不遜,太能理解衛老爺的做法了,隻是倒黴催的,人家不要的鸚鵡,他給買了回去,自找氣受。
謝景衍抬手揉眉心,外麵唐澤和陸乘巡城,聽說延平王世子和杜承安把八皇子和衛四少爺,尤其是那隻罵成王的鸚鵡給抓了,第一時間就趕了回來。
兩人邁步進正堂,誰都沒搭理,徑直就朝鸚鵡走了過去,就跟看什麼稀罕寶貝似的,“這就是昨兒罵成王的那隻鸚鵡?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啊。”
聽說成王被鸚鵡罵了,還是被沈菀的鸚鵡罵的,唐澤他們就想看看這麼膽肥的鸚鵡長什麼模樣了,隻是鸚鵡被八皇子借進宮了,還以為要等八皇子把鸚鵡還給沈菀,才能看見,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而且是在巡城司見到的。
唐澤和陸乘稀罕的不行。
畢竟罵了成王,還能毫發無損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這隻鸚鵡就是其中之一。
衛桓和衛逸兩互望一眼。
成王被鸚鵡罵了的事,他們昨天也聽說了,還覺得京都的人太大驚小怪了,鸚鵡罵人,那不太常見了,但他們誰也沒想過罵成王的鸚鵡是他們衛家養大的那隻。
衛逸心情複雜的看向自己養大的鸚鵡,誰出去都沒人信,他養的鸚鵡都見過皇上,罵過成王了,他這個主子都還不知道皇上和成王長什麼模樣。
延平王世子笑道,“原來是誤會一場。”
衛桓對衛逸道,“還不快給八皇子賠不是。”
衛逸心下委屈,但這委屈不是彆人給的,是自家親爹給的,衛家可得罪不起八皇子,衛逸起身給八皇子賠禮。
八皇子摸著嘴角,不肯接受衛四少爺的道歉,謝景衍眉頭一皺,八皇子就不敢再拿喬了,畢竟不知者不為罪,而且是他先動的手。
八皇子道,“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衛桓道,“是我沒告訴四弟實情,才有鸚鵡之爭,正好我那還有一匹良駒,就當是給八皇子賠禮道歉了。”
衛桓進京,多帶的幾匹良駒,杜承安買了一匹,成大少爺買了一匹,就剩最後一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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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一聽要送他一匹良駒,有些淤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是我和六哥一樣的千裡馬嗎?”
衛桓道,“淩王的馬萬裡挑一,我衛家也隻有這一匹,送八皇子的不在延平王世子他們的之下。”
不能和六哥的比,但不比延平王世子他們的差,八皇子也知足了。
八皇子看向謝景衍,“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