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將南邑公主扶下去換裙裳。
南邑公主走後,宋皇後眸光怒向謝景衍,“淩王就眼睜睜的看著南邑公主落水,都不拉她一把?!”
謝景衍隻瞥了宋皇後一眼,沒搭理她,而是走到沈菀身邊,語氣溫柔道,“不是崴腳了嗎,怎麼也過來了?”
沈菀茫然道,“我沒崴腳啊,為何這麼問我?”
謝景衍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方才有個宮女給我傳話,說你崴腳了。”
兩人說話聲不小,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包括聽說南邑公主落水趕來的西梁太子。
都是宮裡長大的皇子,還能不知道宮裡的意外九成九都是人為。
西梁太子眼神冰冷。
大楚朝堂儲君之爭,他來這麼多天,聽說了不少,但儲君之爭把他皇妹拉進去,未免太沒把他們西梁放在眼裡了!
謝景衍沒理會宋皇後,宋皇後臉色鐵青,但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謝景衍沒少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皇上的話當耳旁風,連皇上都使喚不動的人,沒把宋皇後放在眼裡再正常不過了。
宋皇後把湧上天靈蓋的怒氣壓下,淩王可以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裡,但南邑公主病才好,今日又落水,他淩王能救而不救,皇上要給西梁一個交待,必不會輕饒了他。
她耐心等著就是!
宋皇後轉身離開。
這會兒已經到了開席的時間了,不會因為南邑公主落水就延後。
那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都跟著宋皇後走了。
沈菀心下氣惱,但更多的還是擔心,謝景衍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他握著沈菀的手道,“我們也走吧。”
走了兩步,沈菀想起件事,轉身示意銀霜附耳過來,低聲吩咐幾句。
銀霜屁顛顛就去辦了。
等沈菀和謝景衍進大殿,文武百官和家眷都落座了,就隻剩他們的位置還是空的。
他們走到位置上,剛要坐下,一道公鴨嗓音就傳了來
“皇上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恭迎皇上。
皇上走過來,但凡抬頭就能看到皇上臉上隱忍的怒氣,“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
謝景衍扶沈菀起來,兩人要坐下,皇上眸光就掃了過來,怒斥道,“身為皇子,當是天下人的表率,你倒好,眼睜睜的看著南邑公主摔進蓮花池裡都不施以援手!”
宋皇後道,“可憐南邑公主不遠千裡來給皇上您賀壽,先是被關進巡城司大牢,接著又落水,皇上是沒看到南邑公主的樣子,臣妾看了都心疼。”
“淩王的冷漠實在有損我大楚待客之道,皇上今日不嚴懲他,回頭傳到西梁和東烈,沒得說您教子無方。”
沒一個站出來幫謝景衍說情的。
謝景衍看著皇上,麵無表情道,“父皇隻看到我袖手旁觀的冷漠,南邑公主落水的可憐,父皇可想過我今日要真拉了南邑公主一把,後麵會怎麼樣?”
“父皇是要我娶南邑公主,還是把我連著王妃送去西梁和親?”
謝景衍冷冽的說話聲在大殿內回蕩。
大殿內靜的落針可聞。
文武百官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他。
顯然沒想過後麵這麼多事。
就是皇上眉頭都蹙緊了。
謝景衍道,“那蓮花池,本王的王妃懷著身孕掉下去都沒事,南邑公主不會有性命之憂,隻是狼狽些,這天氣,連傷寒都不會,本王要救了她,那才是遺禍無窮。”
對他是遺禍無窮,對南邑公主更是。
謝景衍看向西梁太子,“西梁太子是願意本王袖手旁觀,還是希望本王救南邑公主?”
西梁太子知道自己皇妹和謝景衍在白玉橋碰上是被人算計的,但他不知道謝景衍袖手旁觀是看破了這局,故意為之。
西梁太子盤踞心口的怒氣消散幾分,他起身道,“本太子的皇妹在橋上出意外,不過刹那之間,那麼短的時間,淩王能想到這麼多事,本太子實在是佩服至極。”
“本太子打心眼裡感激淩王的袖手旁觀。”
彆說隻是摔下蓮花池了,哪怕就是摔的缺胳膊斷腿,也好過清譽受損,不得不嫁給淩王。
曆朝曆代,和親的公主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尤其淩王還已經娶了王妃,還對王妃寵愛有加,寵愛到替妻害喜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