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符驍!
一炷香後,於美芳整理好儀容。
獨自去前廳接見了來辭行的林知暉與於弘毅。
林知暉與於弘毅被仆婦領進廳堂,見到堂上慈和端坐的於美芳,皆是麵露感激之色。
於弘毅率先上前,溫潤儒雅的施禮拱手道“姑母,侄兒今日前來,是來向您辭行的!”
於美芳聞言立時便驚喜道“毅兒,怎的突然來辭行?可是於家還有人幸存?”
於弘毅聽到於美芳此問,神色立即便黯然下來。
林知暉見狀,立即也上前拱手道“於姑母,是小子尚有家人在世,晚輩此次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待小子與家父彙合,定償報於您!”
於美芳聞言,似是也傷心於家之事,下得堂來,抱住於弘毅好生一番安慰,才又眼中含淚的抬頭對林知暉點頭道“你救了毅兒,就是我的恩人,救你本是應當,何需你償報!毅兒也要一同回去,可是要回去處理於家後事?”
於弘毅紅著眼眶點頭,於美芳抱著他又是一陣大哭。
好一會兒後,於美芳方才歇下哭聲,示意身後一名仆婦下去準備。
片刻,又有兩名仆婦入內,一人手上端著一托盤的酒水,另一人手上端著一托盤的銀錢。
於美芳抹著眼淚道“你們此去,路上尚有匪禍,多小心些,這些銀錢你們帶到路上花,彆又如來時那般,吃了苦頭去!嗚嗚”
林知暉見狀立即又拱手致謝道“還是您想的周到,晚輩委實感激不儘!多謝您此段時間的照拂!”
於弘毅見於美芳考慮的如此周全,眼底也浮出動容之色,啞聲道“姑母,您日後也要保重,祖父和爹雖沒了,毅兒以後也會撐起於家門楣的,若您在喻家受了委屈,隻管去信來,侄兒定替您出頭。”
於美芳麵上異樣之色一閃,眼眶越發通紅的起來,更是用力的抱緊於弘毅,不住痛呼道“我的毅兒,我的毅兒啊!今後該怎麼辦啊!嗚嗚是姑母對不起你!嗚嗚嗚”
林知暉在一邊見了,也上前來勸慰於美芳,又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於美芳方才平複情緒。
於美芳放開懷裡的於弘毅,抖著聲音道“來,我們乾了這杯踐行酒,姑母望你們此行一去,一路順遂,平安無憂!”
於弘毅與林知暉遂喝下了於美芳讓仆婦端上來的踐行酒。
於弘毅與林知暉吃下酒,與於美芳拜彆後,行至院落外,剛與守在門欄處的忽叟彙合,便覺手腳無力。
於弘毅首先癱軟,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林知暉見狀想去扶他,奈何自己也如此,被於弘毅倒下去的力道,一同帶倒下去。
倒地的那一瞬間,林知暉怕自己壓壞於弘毅,使出全身最後力氣,連帶著於弘毅一起翻身,讓自己的身體做了於弘毅的肉墊子,兩人齊齊倒於地下。
於弘毅再是清瘦,也是少年郎,頗有些分量,全身卸力壓倒在身上,林知暉頓時疼的悶哼一聲,混沌的大腦都清明了不少。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待忽叟反應過來時,倆郎君已雙雙摔落在地。
忽叟見此變故,立即全身戒備起來,搶走幾步過來急道“大郎君,你們怎麼了!”
於弘毅趴在林知暉身上,搖晃一下腦袋,隨即反應過來,眼神一變,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腕,手腕虎口處頓時血流如注,可見他下了多大力氣去咬。
手腕處傳來的疼痛讓於弘毅的神誌清醒了些許,當即對忽叟警示道“酒水有問題!彆管我!快帶你家大郎君走!此處危險!”
林知暉也反應過來,當即搖頭道“不!忽叟!即刻帶於弘毅走!”
忽叟聞言麵色巨變,對林知暉此刻的話充耳不聞,直接一把扛起林知暉,拋下於弘毅就向喻府外衝去!
林知暉用僅剩的力氣掙紮著,不想就此拋下於弘毅,這樣孤身一人逃走。
於弘毅見林知暉被忽叟抗走,如釋重負一般,嘴角微微勾起,眼裡的淚洶湧落下。
於弘毅腦中此刻轉過很多被他忽視的細節。
於弘毅本身便聰慧,立即想到了表弟喻學鎮此前怪異的表現,以及送他藥囊時,那一番摸不著頭腦的話,還有那聲‘表哥對不起’背後真正的含義,是他大意了
防止人‘精神渙散’的藥丸?表弟為何要給他此藥?
於弘毅如何想,也想不明白始末,眼中不由露出淒涼之色。
又細細思索了一番表弟給他此藥時的‘鄭重’,於弘毅當機立斷從懷裡拿出喻學鎮此前給他的藥囊,取出裡麵的藥丸,塞入自己嘴裡,和著血淚吞下。
忽叟剛扛著渾身癱軟的林知暉行到此院落大門口,就有三四十名部曲持刀而來,攔住去路。
忽叟見此情況,低咒一聲,又扛著林知暉回到於弘毅身邊,將他放到地上,抽出腰間大刀,攔身於林知暉身前,舉刀嚴陣以待。
於弘毅艱難的抬起手,將手伸到林知暉嘴邊,示意他張嘴,林知暉也不耽擱,張開嘴,立時便有一顆藥丸滾入嘴內。
林知暉從來不疑於弘毅,立時便咽下此藥丸。
喻府的部曲此時仍在大片的湧入此院內,不一會兒,就將三人團團包圍住,插翅也難飛。
這些部曲進入院內,抽刀而立,滿身肅殺,於美芳也木著一張臉,緊隨於其後,進入此地。
忽叟到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大喝一聲“賤婦!你意欲何為?給我家郎君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