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符驍!
林知皇與梁峰原談話畢,又獨自一人,在議事殿內坐了許久,才平複下翻湧起伏的心緒。
花鈴處理好魯王的首級,再次進來,見林知皇獨自一人坐在正堂主位沉思,便知她又在想事情。
花鈴放輕腳步走到林知皇身前,輕聲喚道“主公。”
林知皇抬首,又是那個神色沉穩的主公。林知皇見花鈴回返,站起身,對她道“走,隨本府君去地牢一趟。”
“諾。”花鈴自然無有不從,恭聲應是。
林知皇剛一踏入地牢,便聞到了飯食的香味。
跟在林知皇身後的花鈴,亦是聞到了此味,當即就皺了眉。
林知皇與花鈴兩人是突然來此處的,事先並未通知牢司。
難道是獄卒玩忽職守,在這裡搞陽奉陰違,貪圖享受那一套?花鈴想到此,當即劍眉倒豎,瞪了帶路的牢司一眼,從林知皇身後踏步而出,順著飯食的香氣,去尋源頭。
林知皇也不阻止花鈴,對帶路的牢司吩咐道“帶本府君去李尚的牢房。”
牢司欲言又止,最後想著府君大人反正也要去那處了,自己又何必多告一回狀呢?
牢司想通這些,不再耽擱,恭聲躬身應諾,腳步加快,將林知皇往關押李尚的單人牢房處領。
牢司的欲言又止林知皇自然看在眼裡,便知道是有隱情了。隨著牢司恭敬的在前方領路,飯食的香氣也越發濃鬱。
林知皇還未真正到地方,便聽到了林者雲得意洋洋的聲音“嘿嘿,李小人,知道這是何嗎?這是取魚臉頰兩邊的嫩肉,熬製一個時辰有餘的濃湯成汁,再澆汁在鬆露上高燜的美味。饞嗎?就不給你吃嘿嘿”
原先快步離開,準備揪玩忽職守之人的花鈴,此時也是一臉尷尬的立在了關押李尚的單人牢房門口,並未進入。
林知皇嘴角抽搐了兩下,側首問牢司“爹何時來的?”
“回府君大人,令尊是今日午時來此的,一同來的還有楊大人,不過楊大人僅待了半個時辰便離開了。”
林知皇意外,這裡麵還有楊熙筒的事?
為做戰前準備,楊熙筒近來忙的很,那半個時辰,應該是楊熙筒抽出午膳的時間來此的。
李尚有何重要的,竟讓楊熙筒忙裡抽空來此?
牢司見林知皇不說話,繼續硬著頭皮道“府君大人,令尊與楊大人似乎都與這位李尚頗有舊怨,所以才”
牢司欲哭無淚,府君大人的爹即使做事欠妥,他這一小小牢司又怎如何開罪的起?不由自主地就幫其說起了好話。
林知皇抬手止住牢司的話頭“以後無論是誰來此,違反了牢獄的規章,就該按牢獄的規章辦事。”
牢司一聽林知皇此言,彎下的背脊立即挺直了些許,敬服地向林知皇拱手,恭聲道“是,下官知曉此次之錯了,下次必不再犯!”
林知皇點頭,抬步踏進了關押李尚的單人牢房。
“林者雲,你這無聊之輩,你就沒事可乾了嗎?”
“你說對了,我還就沒事乾,我再沒事乾,還能有你當初那般沒事乾?之前我在庫州時,都臥榻在床了,你還在我榻邊飲食山珍海味,更是送來美人伺候我,你這個無聊至極的賤人!”林者雲反唇相譏。
李尚“”
“我那時不過是懷疑你非是真病,才試探於你罷了。對比你此時所做之事,目的大有不同。你怎麼如此幼稚?”
其實李尚是想罵林者雲腦袋裡有屎的,但到底現在身為階下囚,又見林者雲在關押他的單人牢房裡,胡鬨了如此久,也沒牢卒上來嗬斥他,便猜到林者雲在這裡身份不一般。
也是經過這一天時間的相處,李尚更確認了自己此前的推測。
林者雲的確非是此地幕後掌事之人。
是誰?此地掌事人不是林者雲,也非是楊熙筒,還能是誰?
是離仙郡原郡丞管福慶?
不,不對,若管福慶為此地掌事之人,林者雲一個做臣下的,哪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行事?
林知皇便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席地坐在牢欄前沉思的李尚,見到行入的林知皇,雙眼猛然睜大,嗖的一下跳起身,顫抖著手指著林知皇道“你是你?居然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不可能!那時你才幾歲?不,不可能!”李尚嘴裡如此說著,腦中卻是不住的在想五年前,他隨魯王行軍來離仙郡時,林知皇所做的每一個言行。
李尚越是回憶,便越是驚心。
彼時還是做郎君裝扮的林知皇,行事看似無狀魯莽,言語看似混賬不羈,但此時細想起來,她的那些言行,確實極大的討好了魯王,又離間了魯王與薛傾之間的感情。
魯王此前雖對薛傾有忌憚,但那份忌憚之心尚能克製。魯王就是從離仙郡回返後,這對翁婿之間嫌隙,才會逐漸增大的。
等等,若林知皇才是掌事人,那時還是山匪的花慶發,也是林知皇無意間推到魯王麵前的啊?!
一通百通,李尚退後一步,望著林知皇不可置信地搖頭,他們皆輕視這小小女郎了,以為她不過乃被家中長輩寵壞的胡鬨之人,對她根本未豎起過任何防備之心。
正在享用佳肴的林者雲,見到林知皇進來,手中的食箸,當啷一聲落入碗裡“環環兒你怎麼來了此處?”
林知皇看了眼林者雲,暫時先未理他,側首對李尚道“李謀士,彆來無恙。”
李尚見林知皇直言承認,呢喃道“怎麼會是你?”
“哈哈,也是,又如何不能是你?年歲又如何?那已做了茁州州牧的神仙子符驍,不也成名尚早嗎?哈哈哈!怎能因性彆和年歲,就輕視任何一人呢?哈哈哈哈!”李尚話落,眼裡全是淚的大笑起來。
林者雲見李尚這小人如此笑,斥道“笑何?你這小人,在魯王帳下,做尤無機那陰毒之人的狗腿時,說話可沒有這麼大聲!”
林者雲隻覺得李尚在輕視林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