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全滿臉疲色,瞬間蒼老了許多,看著鐘疏風繼續道“因此我欲休妻。你爹不同意”
“林氏與鐘氏聯姻,守望相助多年,走到如今位置,在新皇城內,甚至有許多一品世家都要避我們兩族的鋒芒”
“所以你爹提出了讓你姑母’病逝‘,讓我們兩族繼續相攜同行的提議。”
林者源大退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林陽全並未將目光放在兒子身上,眼睛一直盯著正緊握著拳頭抿唇看著他的鐘疏風“這個提議,我同意了。今日,你爹是來送你姑母上路的。”
“但你爹卻被人刺殺,你姑母也不知所蹤。”
所有不合理之處都有了合理解釋,鐘疏風驟然垮下肩,捂著眼悲聲道“難怪,我爹會將隨行人支到院落外守候,更下了無論聽到什麼異動都不得擅自入內的命令”
“我剛在爹出事的房間內,看見我們族中給受傷較重的族人減輕痛苦,安詳死去的毒藥。”
鐘疏風了解他爹的性子,林陽全現在說所的一切,確實符合他的爹選擇。
直到這時,鐘疏風才真正放下對林陽全疑心,開始重新拿其當長輩相待,說出了自己剛才所發現的事情。
“爹!爹!”林者源聽到這裡,已是痛不欲生,淚流滿麵地膝行到林陽全身邊,抓住林陽全褲腿,睜大雙目仰望林陽全。
“爹,你剛才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大舅和你要殺娘?娘”
林陽全不看林者源,仍是看著鐘疏風道“你爹不在了,鐘氏驟然遭此變故,我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暢林,姑父會扶著你,直到你真正坐穩鐘氏家主之位。鐘林兩族之誼,永不會變!”林陽全看著鐘疏風,重聲承諾道。
這才是真正實際的東西,鐘疏風聽到林陽全說出這句話,從接到父親驟然身死而生得彷徨之心這才消去不少。
壓在身上的重擔減輕,鐘疏風這才有如實質的感受到自己父親真的亡了,再也不會站在他身前,為他撐起一片天空了。
從今往後,他作為鐘氏家主,將是那個立身在族人麵前,為所有鐘氏族人撐起一片天空的人,他再不能任性隨心,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帶來的好與懷,都將由整個鐘氏一族承擔。
他不再是被庇護者,而是庇護他人者!
想到此,鐘疏風容許自己最後軟弱了一回,撲身上前緊摟住從小就耐心教導他文之一道的姑父,放聲悲哭起來。
林者源接受不了林陽全剛才所說的全部事實,壓抑著哭聲伏在林陽全膝上心痛難當。
如果大舅今日來所行目的為此,那他娘與大舅的死就一定脫不了乾係。
林者源緊揪著心口,既是痛恨著娘的行徑,又是擔憂著娘現在的處境。
林者源始終想不明白,娘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她明明什麼都不做,就可以活的很好了啊!
夜幕降臨,鵝毛大雪飄飄灑灑的從空中落下。
隨邊弘披著一件兜頭狐毛大氅,在兩名貼身侍從的隨扈下,漫步行入新皇城內的一間首飾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