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峽外二裡地處的密林中,有千餘士兵駐紮,主營建的十分講究,包帳骨的帳布都非是一
“夫人,息怒。儘管如此,事情仍是朝著您推演的方向發展的.......”
一名做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含笑說著此話,恭敬地給裴菱雪又倒了一杯茶,奉到她麵前繼續道:“些許意料之外的事,影響不了大局的發展。”
該男子乃裴菱娉從裴氏中帶來的陪嫁家臣,名喚朗園。
裴菱娉聽朗園這麼說,怒意稍消,抬手接過朗園端給她的新茶,緩聲道:“雖是影響不了大局發展,但初瀾肯定知道那並非是權王炸的了。”
裴菱娉覺得她兒子是對權王起了些心思的,不然之前在主駐軍營也不會因她尋與權王相像的女子贈苗躍伏而專門來質問她了。
權王是什麼樣的人她看的清楚,那就不是個會耽於情愛,滿眼都是權欲的女人!
看看苗躍伏現在的下場,裴菱娉可不想讓她愛子做苗躍伏第二。
那苗躍伏沒爹娘疼,沒爹娘管,她的初瀾可不是!
像這種事,一旦發現端倪,就得扼殺在搖籃裡。
朗園自然知道裴菱娉在擔心什麼,隻道:“夫人,您多慮了,那苗躍伏禦下講的是江湖義氣,自身魅力是有,但目光局限,禦下之道簡直一團糟,比他爹苗杳還不如,如何能與令郎相較?”
朗園這話說得裴菱娉麵上沉色稍退。
“這事我們首尾收得極為乾淨,便是令郎下死力氣去查,這炸雷也是權王那邊命人炸的。這事,也就蓋在了權王頭上。”
“至於彆方諸侯懷疑這炸雷不是權王放的又如何?隻要這事有了,他們為扼製權王繼續做大,就會將這事按在權王頭上。”
“權王如今收降兵能收的這般順利,少有拚死反抗之兵,彆方諸侯也是忌憚的,再這麼弄下去,彆方兵隻要與權軍交戰,一看權軍拿出的精良武器,就都想著倒投保命了.......”
“那還打什麼仗?完全就是送兵了。”
裴菱娉也是在知道林知皇又沒有花大代價,就俘虜了薑氏近兩萬兵馬後,才知道幡然醒悟自己以前嘲笑權王優柔寡斷,不殺降俘,還好吃好喝養著,並花大心思馴養這些兵的事,是多麼可笑。
權王不殺降俘哪是優柔寡斷!這分明是妥妥的陽謀!
權王這名聲傳出來,不僅沒讓彆方諸侯覺得她柔弱可欺,反還讓不少兵民對她生了奢望,知道她不殺降,所以一旦她大敗彆方,喊出那句繳械不殺後,竟是無人懷疑這話是否有詐,直接就默認了此乃真話。
再有人一帶頭先繳械,其他中立或是想活命的兵,當即就繳械了。
這簡直已經成了權王與他方交戰中的利器!
她再察覺到這點後,第一件事就要毀掉權王這件“利器”,否則權王以後不論與哪方交戰,都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就像朗園說的,這炸兵之事,各方諸侯信不信這事乃權王做的並不重要,隻要中下層的將領與士兵認為其是乃權王做的就行。
裴菱娉歎氣:“到底是沒有做到完美,初瀾對自己厭惡的人,才不會留手。不論初瀾現在對權王是什麼心思,欣賞她是一定的,初瀾行事到底憑自己好惡,也強,彆人很難影響他的決定.......”
話說到此,裴菱雪不悅地眯眼:“對權王下殺手,初瀾明顯不堅決。如今與權王開戰,更多的也隻是想消耗權王的兵力,以期他回返茁州後,能有更多的時間去整頓齊氏內部。”
知子莫若母。
裴菱娉清楚的知道,齊冠首對權王,其實沒有殺心。這可不行。
所以她想激出齊冠首對權王的殺心。
裴菱娉行此計,更多的是想通過此計,毀了齊冠首對權王的印象。
也怪她之前大意,認為權王中了異人蠱,活不了多久,便一直隻盯著符驍,反倒放任她做大了。
朗園道:“夫人您放心,令郎都決定掌權了,考量所有事,自然是從手底下所掌勢力的集體利益出發,去做決策,斷不會感情用事的,您多慮了。”
再有,朗園還覺得裴菱娉擔心齊冠首對權王有什麼心思的那些憂慮,簡直沒必要。
這些掌權人中,除了那性格偏激瘋癲的苗躍伏,哪個看重感情了?
便是重情的符驍,那也是看到了權王待下優厚,又有容人之量,他也精疲力儘,為了保全手底下人,以及手底下文武今後的發展,才“嫁”給的權王。
同樣,也給自己謀了一條還算安全的退路。
權王那就更是了,“娶”符驍是因為喜歡嗎?
當然不,任何一個人手上能有符驍帶給她的資源,她都會“娶”。
之前,權王不也因此將心思動到了齊冠首身上?
裴菱娉在心底也是讚同朗園這話的,便止了這話題問:“陳州的那五萬兵馬,現在到哪了?”
“還有一日就該到了。”
裴菱娉頷首:“那就好,這五萬兵馬,再加上後麵將要來的三萬茁州兵馬,此次便是不能將權王留下,也能將那膈應人的符驍留下。”
朗園笑:“是的。或是逼得權王最後主動用炸雷炸多方諸侯的兵馬突圍也是好的,那她仁政慈下的名聲不再,此戰過後,我方完全可以聯合多方,如此次清剿清平門一樣.......一同攻打權王掌下之地。”
裴菱娉唇角上揚:“屆時,正是我裴氏一族起勢,走至台前的大好時機。”
朗園拱手對裴菱娉下拜,奉承道:“倒時令郎若能拿住齊氏與裴氏的勢力,權王又勢敗,將無人能與令郎爭鋒。”
裴菱娉被朗園的這句奉承的悅聲大笑,然而她笑聲還未落,此營門口的守兵便吹了有敵來襲的號角。
“怎麼回事!”朗園驚,立即奔出去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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