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庭對魯蘊丹的殺心,林知皇是知道的。
而這次魯蘊丹出來,林知皇是不準備要他命的。
大濟雖然已日薄西山,但他明麵上是還在的,百姓也是認自己乃大濟子民的。
誰若光明正大的去攻朝廷,就等著名聲和吳奎一樣臭吧。
魯蘊丹乃大濟朝的丞相,他死了,大濟朝該在還在,並不會因此而瓦解。
且一旦她殺了魯蘊丹,不僅可能得不到什麼好處,還有可能要落得個叛君之名。
到時她基本上就是吳奎第二了。
更是變相幫新皇城那邊躲在暗處的勢力,清除障礙了魯蘊丹這個障礙。
這種不劃算的事,林知皇才不準備做。
但是吧......
不殺魯蘊丹這事,於公是不錯,於私........就得委屈她新娶的王夫了。
符驍與魯蘊丹有仇,在這樣絕好的機會下,她卻與魯蘊丹談條件放了他,符驍理解歸理解,但私下會不會傷心.......
林知皇就很不確定了。
所以,林知皇是有些擔心的。
但醒來後,得知符驍這會心思壓根就不在魯蘊丹身上,這讓林知皇如何不開心?
“澤奣以為我會記掛那魯蘊丹?”
“是啊。”林知皇抬手環住符驍的脖頸:“畢竟........聰庭的心情,本王也是放在心上的。”
符驍唇角彎了起來:“那就夠了。”
符驍撫著林知皇滑如綢緞的青絲,緩聲道:“公是公,私是私。澤奣正確去對衡量便是,我都能理解。”
符驍之前做掌權者,太知道掌權者的兩難全了。
他也因此內耗嚴重,所以掌權的每一天,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
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手下還許多人都指著他而活,指著他實現抱負。
所以儘管他煎熬,他也從未對他人展露過,隻一人獨自消化。
林知皇看著符驍的眼睛,聽他繼續往下說。
“世人都隻看到了掌權者一言九鼎的威風,卻無視了一言九鼎背後所需肩負的責任重壓。澤奣想做什麼就做,我既已在你身側,便會一直在你身側。直到.......”
“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刻。”
最後幾個字,符驍說的極輕。
但林知皇卻完全懂了符驍這話背後要表達的意思。
符驍是在對她說,便是她最後為了穩定手下勢力,而不得不對他下殺手,他也可安之若怡的......接受。
“聰庭你......”為何這般消極?
竟是.....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得善終嗎?
林知皇起身摟緊了符驍,最後沒有將那些話問出口。
出了寢帳,林知皇便皺了眉,想著也不急著去見魯蘊丹,轉身去尋了守山先生。
“殿下今日怎麼過來?”
守山先生見到林知皇過來,和藹地笑著將她往茶案那邊引。
林知皇笑著往守山先生所引的方向走:“此前事忙,沒有單獨來拜見先生,還望先生勿怪。”
“殿下客氣了。”
兩人寒暄著走到茶案前坐下,林知皇便將話題直接切入了正題。
“先生九年前從離仙郡離開去州城投奔聰庭時,分明是確信他可重建您心中所願國度的。但他後麵驟然放權嫁本王,先生倒也沒有抵觸就順勢而為了,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