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因為楚昀寧存了心要氣淑貴妃的,根本就不是吃醋了。
想到這,明文帝忽然覺得大受打擊。
“太後怎麼說?”
莫公公笑“太後娘娘自然是向著楚尚宮的,將人叫過去問了幾句話,晚上還留下楚尚宮用膳呢。”
何止是留下來用膳呢,太後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還讓素姑姑給淑貴妃送去了一本心經,讓淑貴妃靜靜心。
“和德妃老實本分,就是膽子太小了,這樣的性子並不適合養大皇子。”
太後去見過兩回大皇子,養的白白胖胖,反而是和德妃次次精神不濟,狀態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連她看了都揪心,生怕大聲說話嚇著了對方。
“寧丫頭,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得儘快想想辦法調整,大皇子不能耽擱了。”
原來的大皇子已經被送走了,現在這個才是宮裡唯一的皇子,禁不起任何閃失。
“那太後的意思是?”楚昀寧猜不出對方是什麼意思,隻能順著話繼續往下聊。
太後沉思片刻“暫且抱到皇上跟前養一養吧,有你日日關照著,哀家也放心,等和德妃的情緒調整好了,再將孩子還回去。”
楚昀寧錯愕,太後又解釋“沒有哪個母親不愛惜自己的孩子,能跟生母在一塊那就是最好的。”
“太後,若是和德妃知曉您的苦心,一定會感激的。”
和德妃最擔心的不就是有人會害皇子嗎,在明文帝眼皮底下,誰還敢胡來?
“淑貴妃的事你彆放在心上,宮丞相這顆毒瘤,也是時候拔出了,這一年若不是你在後宮幫襯著,還不知會鬨成什麼樣子呢。”太後拉著楚昀寧的手不鬆。
明文帝的身體服用了一半解藥,還剩下另一半,總算是看見了曙光,這陣子前朝的事也還算順利,淮王負責帶兵修建房屋,也順利的說服了那些百姓讓開位置修建河渠。
“這兩日威武公主入宮待嫁,宮裡也許久沒有辦過喜事兒了,這次要大辦一回,讓家裡熱鬨熱鬨。”
楚昀寧點頭“是,公主出嫁理應熱鬨。”
很快就到了威武公主出嫁的這一日,敲鑼打鼓,入眼都是一片紅色,鳳冠霞帔樣樣精致,是太後親自攙扶著威武公主的手送出嫁,也許是被氣氛渲染,太後也跟著紅了眼眶,叮囑了幾句,又轉頭對著新郎官蕭王說
“日後要好好待公主,不可以讓她受半點委屈,否則哀家饒不了你!”
威武公主樣貌嬌美,就是脾氣暴躁了些,配給蕭王也不算委屈,加上有皇上和太後撐腰做主,將來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在太後的授意下,楚昀寧給了威武公主一副藥方。
宮裡的事威武公主有所耳聞,拿著藥方激動的道謝,小臉紅成了一坨“多謝楚尚宮,日後必定還恩。”
“公主不必客氣,瞧我,今兒起公主就是王妃了,那我就恭祝王妃早生貴子,和王爺恩愛到白頭。”
楚昀寧目送眾人抬著轎子一步步離開了皇宮,宮內的喧囂慢慢沉浸下來。
明文帝斜了眼楚昀寧“楚尚宮今兒似乎很傷感,短短幾日就和公主相處出感情了?”
“公主真性情,對這門婚事也很滿意,所以我也很高興,當初賜婚時皇上並沒有考慮公主的感受。”
也幸好公主是滿意的,否則楚昀寧心裡頭也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是一個人一輩子的事。
“今夜月色不錯,想不想出宮瞧瞧?”明文帝忽然問。
楚昀寧側過頭看他,這一刻他不再是個帝王,眼神純澈的像個孩童,在明文帝的注視下她才被迫點點頭。
於是兩人換了身打扮,跟隨著送親隊伍一塊離宮,出了宮門口後就不再尾隨了,而是換了個方向,並沒有引起不必要的轟動。
兩人一路往西走,路過長長的繁榮大街,小攤位上賣著各種物件,吃喝玩樂樣樣都有。
楚昀寧出來後一點都沒敢放鬆警惕,反而時不時的覺得後背冒涼風,像是被人盯上了似的。
她並不是不喜歡出宮,而是身邊帶了個炸彈,一旦出了點什麼事,楚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倒黴。
“皇公子,這個一點都沒意思,咱們逛差不多就回去吧。”楚昀寧說。
月色下明文帝跨著臉“這才剛出來,急什麼。”
“明兒早上還要早起呢,皇公子可彆耽擱了。”楚昀寧兩隻手舉起糖葫蘆,一邊無奈的往前走,這位皇公子就是像是中了邪似的,一直往前走,更像個沒見過世麵的,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嘗嘗,一開始莫公公還會幫忙阻撓,可沒一會兒莫公公也被帶跑偏了。
“皇公子,這個栗子糕還挺甜,還有這柑橘,看著很醜,但汁水充足,很甜呢。”
明文帝聞言好奇的接過一瓣柑橘,點點頭“味道確實不錯。”
“難為貴人不嫌棄,這是我自己家菜園子種出來的,結的果子太多,自家又吃不完,所以才會擺出來賣。”
賣柑橘的是一個老婆婆,說話間已經拿出一個布袋子,挑揀了幾個不錯的遞給了莫公公“剛才您給的太多了,這些就送給你們吧。”
莫公公猶豫著接下了,道了謝。
就在此時,一籮筐的柑橘忽然被打翻了,楚昀寧推了一把明文帝,將人帶入安全地方。
馬蹄擦肩而過,嚇得四周的攤販紛紛大喊離開,這一鬨,許多攤販遭了秧,東倒西歪的。
又過了一會等馬離開了,四周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那是誰?”明文帝問。
楚昀寧四下打量著明文帝,見他沒受傷才鬆了口氣,瞥了眼騎馬的背影。
“那不像是咱們這的人,從來沒見過。”有人說。
但很快有人就認出來了“是雲瀾國的使臣!”
雲瀾國的人到了京城不去拜見皇上,卻在街頭縱馬傷人,簡直太過分了!
明文帝臉色鐵青,轉頭去扶著受了驚嚇的老婦人,老婦人看著一攤爛柑橘心疼的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