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今天後悔了嗎!
莫公公撩起簾子進門,便看見剛才還一臉怒色的明文帝,此刻連眉眼都是笑意吟吟的。
“哎呦,還是楚尚宮厲害,您這一來,皇上就笑的合不攏嘴了。”
話落,明文帝沒好氣的斜了眼莫公公“多嘴!”
“是,奴才多嘴了。”莫公公作勢打了自己一巴掌,臉上帶著笑“楚尚宮,您行行好,替奴才向皇上求求情吧。”
楚昀寧沒好氣道“油嘴滑舌!”
“哎,皇上,奴才給您和楚尚宮準備了陽城的特色午膳,保準讓您滿意,您就讓奴才將功贖罪吧。”
明文帝哼哼,半響才說了個“準!”
午膳隻有兩個人,明文帝親自給她盛了碗湯“自打你病了以後,胃口一直不見好,多吃點。”
“皇上拿臣當小孩子麼。”楚昀寧有些哭笑不得。
明文帝失笑,兩人相對無言。
次日陽城街頭的流言滿天飛,南端皇帝好色成性,搜刮民脂民膏,苛刻百姓,草菅人命,說什麼的都有。
不知真相的百姓紛紛開始鬨情緒了,一大早就圍上了府邸。
隔得老遠,楚昀寧都能聽見外麵的吵鬨聲,忍不住歎氣“有時謠言止於智者,可又有幾個智者呢,對付流言最好的法子就是以暴製暴。”
雖不提倡,但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也不得不用這個法子了。
明文帝卻淡淡的說“暫時不著急,大魚還沒浮出水麵呢。”
躁動還在持續。
明文帝卻並不著急,反而多了幾分閒情逸致在陪著楚昀寧練字,一筆一劃十分認真。
“皇上寫的一手好字,佩服!”
怪不得從小開始練呢,比她的一手雞爪子字好看多了。
“皇上若是得空就再幫我抄一副靜心經吧。”昨兒的靜心經被她不慎給撕了。
後半段內容根本記不住,所以隻好麻煩明文帝了。
明文帝也不囉嗦,直接提筆就抄,這一寫就是足足兩個時辰,連頭都沒抬。
還是莫公公心疼,半路上送了杯熱茶進來,卻被明文帝使了個淩厲的眼神,嚇得莫公公轉頭就跑。
“皇上,要不要歇一歇?”楚昀寧問。
明文帝搖頭“不必了。”
“皇上,靜心經就是要靜下心才能抄寫……”顯然明文帝的心早就亂了,字未亂,速度卻慢了很多,而且還時不時的放空一會,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寫完啊。
明文帝略抬眸斜睨了眼楚昀寧“還從未有人敢嫌棄朕,你可知朕的真跡,在民間能賣多少銀子?”
本能的楚昀寧眼眸一亮,眉頭上挑脫口而出“多少?”
她的下意識反應幾乎全都被他給猜中了,甚至連小表情也是和預想的一模一樣。
明文帝故意板著臉,佯裝不悅“楚昀寧,你知不知道販賣皇帝的親筆是死罪!”
話落,楚昀寧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心虛的看著明文帝“我隻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皇上的真跡我自然會留著的。”
“哼哼,那就好,彆辜負了朕的一番苦心!”明文帝揉了揉泛酸的手腕,低著頭又繼續抄寫。
楚昀寧趕忙上前研磨。
兩人仿佛回到了從前在議政殿,一個研磨一個批閱奏折,誰也不打攪誰。
一個時辰後明文帝停下筆,低著頭吹乾了墨跡,門外的莫公公聽著外麵的動靜,趕緊說“皇上,李大人求見。”
又是李大人。
“也不知這次李大人帶了多少人來,臣還惦記著李大人的二十兩銀子呢。”
明文帝沒好氣的瞪了眼楚昀寧“你就這麼愛銀子?”
數不清的家產和財富還不夠她揮霍的?
“誰會嫌銀子紮手?”楚昀寧哼哼著反問。
無奈之下,明文帝對著她擺擺手,很快楚昀寧就退下了,從另一邊饒了過去,依舊站在末端。
“哎,你也來了。”
還是昨天的隊形,微微胖的小姑娘衝著楚昀寧招招手“我聽說今天來了幾個花魁,個個都是絕世大美人,價值千兩銀子呢。”
“花魁也未必能被南端皇帝看上,還不如咱們乾淨呢。”另一個瘦小女子有些吃味的撇撇嘴,指了指不遠處身姿婀娜的少女“你們不知道吧,昨兒蓮花姐姐就被留下了,還得了恩寵呢。”
蓮花聞言回過頭,那張臉,直接就讓楚昀寧愣住了。
“咦,這人怎麼有點兒麵熟?”瘦小的女子說。
那個叫蓮花的簡直和楚昀寧長得有九分相似,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同一個人呢。
要不是楚昀寧相信楚將軍的人品,她絕對會以為此人就是自己孿生妹妹。
上次在蕭王府出現了一個笙姨娘,現在又出現了個蓮花……
很顯然蓮花也注意到了楚昀寧,失聲喊了一聲“你怎麼在這?”
那表情好像認識她一樣。
楚昀寧納悶,在原主的記憶裡根本就不認識蓮花,這也是第一次來陽城啊。
“你是不是楚姐姐?”
她知道自己姓楚?
這就奇了怪了。
“楚姐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蓮花掩嘴輕輕啜泣,哽咽著聲音說“當年父親在邊關寵幸了我娘之後就離開了,我娘不許我去找父親,可去年娘病死了,我也快活不下去了,打算去找父親時,半路上被陽城的士兵抓來,卻沒想到能在這遇見楚姐姐。”
蓮花說著忍不住放聲哭泣。
楚昀寧的臉色直黑了一個度,沒好氣的說“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姓楚,我姓寧。”
對於蓮花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天底下丟孩子的太多了,尤其是在科技不發達的時代,根本不可能找到。
而蓮花恰好出現,又一見麵就喊出自己的姓,胡亂編造,一定是提前打聽過楚將軍這次沒有隨軍。
欺負她沒有人證而已。
蓮花微愣,怎麼和說的不一樣呢,畫卷中的女子就是眼前人,怎麼可能不是楚昀寧呢?
“你父親難道不是楚將軍?”蓮花質問。
楚昀寧冷笑笑“楚將軍坦坦蕩蕩,潔身自好,我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父親,不過我的父親確實和楚家有幾分淵源,隻不過是楚家其他血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