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今天後悔了嗎!
“大嫂不會死了吧?”
二夫人看著稻草堆裡躺著的大夫人,心裡犯嘀咕,如果是平時,她絕對是樂意看見大夫人倒黴的。
但現在她們是唇亡齒寒的一家人,鎮國公府的人接二連三的倒黴,也就意味著,很快就要輪到二房了。
她還哪敢對大夫人落井下石。
隔壁的隔壁才是鎮國公老夫人牢房,她隻是淡淡地瞥了眼,並沒有在意,反而說“有的人就是賤命,熬不過去是享不了福氣的。”
在她看來,隻要熬過去這次,等著婧娘帶小皇子登基上位,鎮國公府就會苦儘甘來了。
到時候就有享受不儘的榮華富貴。
江虞月……竟敢一而再地羞辱自己,這筆賬,她會永遠記得。
“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二夫人轉過頭,隔著欄杆一把握住了老夫人的手,她的心都在顫抖,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把自己也帶走了,然後打得半死不活丟了回來。
麵對未知的恐懼,二夫人嚇得哭了出來“母親,咱們還有機會離開這嗎?”
她想回到漳州城。
也想念漳州城的一花一草,以及她耗費巨資打造的小院子,還沒住上幾天呢。
她還不想死……
鎮國公老夫人是忌諱女人哭泣的,認為會招來晦氣,她眉心緊皺,一把撥開了二夫人的手“人還沒死呢,哭哭啼啼作甚,給誰看呢?”
一句嗬斥嚇得二夫人訕訕閉嘴,拿出帕子趕緊將眼淚擦拭乾淨,擠出笑容“母親,兒媳知道錯了,您就彆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兒媳可是要心疼的。”
二夫人是了解鎮國公老夫人的脾氣,所以三兩下就把人給哄好了。
鎮國公老夫人拍了拍二夫人的手腕,給她吃了顆定心丸“放心吧,很快就會有交代的,咱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最終二夫人選擇相信了鎮國公老夫人,努力平複了心情。
然而地上躺著的大夫人,除了身邊的兒女關心之外,她的婆母跟丈夫一個都沒關心,連一個字都沒有。
大夫人眼角滑出晶瑩的淚珠兒,她長歎了口氣,隻替自己感到不值。
正想著外麵忽然聽見了熱鬨的聲音。
“什麼聲音?”
“是東陵使者來吊唁,帶著一群喇嘛來做法,所以外麵顯得很熱鬨。”
兩個侍衛在交談。
這話傳到了鎮國公耳中,他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一旁的鎮國公老夫人更是按捺不住了“是婧娘回來了,一定是婧娘。”
鎮國公點頭。
如今他留在外麵的勢力還等著自己發號施令呢,江家雖然有兵權,但江家未必敢和自己的人拚個你死我活。
所以他大膽猜測,皇後很快就要赦放自己了。
……
宮內來了足足三百個喇嘛一起來吊唁,這次的東陵使臣是東陵大皇子。
一個長相陰柔身子單薄的男人,身披著銀色雲紋長衫,鬢間戴著玉色頭冠,手裡攥著兩顆光滑圓潤的珠子,說話時那一雙眼眸似笑非笑,給人一種非常溫和的感覺。
東陵大皇子是由宮丞相和江老將軍兩個人同時接待的。
“我們乍聽噩耗時,就準備趕來,隻可惜了先帝年紀輕輕就遭了難。”
東陵大皇子一臉惋惜地歎了口氣。
“人生在世,世事無常。”江老將軍說“大皇子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江老將軍聽到消息是東陵大皇子在半路上撿到了一個女子,叫婧娘,身邊還帶著個孩子。
這個孩子的身份非常可疑,據說是先帝的子嗣。
兩個人一起接待,可宮丞相此刻卻當起了縮頭烏龜,什麼事都以江老將軍為主,隻要老將軍開口,他都是點頭附和,更不會多嘴問一句不該說的話。
於是幾人隻是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後,東陵大皇子才開口“我們想見一見皇後娘娘,不知可否方便?”
江老將軍蹙眉。
“這次來的不止是東陵,還有雲瀾和西海,都是來吊唁慰問的,同時也打算等著南端新帝登基之後再離開。”東陵大皇子毫不避諱地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怎麼南端都這麼久了,也沒有定下新君人選?”
“多謝大皇子關心,這是南端的內部事,會想法子解決的。”
江老將軍不痛不癢地回了對方,意思是要讓對方彆多管閒事。
東陵大皇子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笑著說“這是江老將軍吧,久仰大名,今兒一見果然是氣勢不凡。”
先是誇讚了一頓,然後笑著說“老將軍也是帶兵打過戰的人,應該知道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穩定軍心了,軍心不穩,猶如一盤散沙,很快就擊潰了。”
江老將軍倏然眉心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