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今天後悔了嗎!
月色漸濃
江虞月卻沒了睡意,在塌上輾轉反側,蘇姑姑聽見了動靜,緩緩起身探過身問“太後可是有心事?”
被這麼一問,江虞月乾脆直接做起來了,掀開被子,蘇姑姑見狀趕緊彎腰給她套上了鞋襪,又拿來了一件披風搭在她的肩上。
麻溜地重新點燃了蠟燭,撥了撥燭芯,使得整個屋子明亮了許多。
“二哥可有動靜?”
蘇姑姑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太後您是擔心二老爺的安全嗎?”
十萬大軍在江二老爺手裡,怎麼可能會出事兒呢。
江虞月暗歎自己也多慮了,自顧自倒了杯熱乎茶水,暖了暖手心,長歎口氣“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什麼事兒。”
不是二哥,又能是誰呢?
就這樣一直坐在了半夜,她還是毫無睡意,直到營帳外有身影閃爍。
“什麼人?”蘇姑姑問。
“回稟太後,是宮裡來消息了。”
話落,江虞月立即道“快進來。”
簾子挑起,侍衛手捧著書信進來,江虞月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書信,等看清裡麵的內容時,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書信上說珩哥兒不知何故染上了天花,渾身起疹子,高燒不退,太醫們束手無策。
“快,快備馬,哀家要回宮。”
江虞月一刻也等不及了,手腳都在發軟,四肢無力,險些要站不住。
“太後,太後,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蘇姑姑心裡也跟著著急。
江虞月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這輩子珩哥兒就是她最重要的。
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珩哥兒出事。
“太後,雲瀾那邊派人送來了書信。”侍衛再報。
江虞月一聽臉色冷到了極致,要不是瀾璽太子逼著她來軍營,她還可以每天都看著珩哥兒成長。
趁著收拾行李的時間,她打開了書信,是瀾璽太子親筆所寫,邀她赴宴,一同商量對抗東陵。
這些江虞月都沒有興趣。
“太後,都準備好了。”
江虞月一聽將書信揉碎了,又披上了衣裳,卸掉了首飾,起身便出去了。
“太後,外麵天寒地凍的,要不然等天亮再走吧。”蘇姑姑擔心道。
江虞月卻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上了馬車“務必要儘快趕回。”
無奈蘇姑姑也隻好跟上去,不停地安撫對方。
可惜江虞月什麼都聽不見了,手腳冰涼似鐵,整個人緊繃著身。
這一路上馬車幾乎就沒歇著,換了不知多少匹馬,數十個侍衛保駕護航,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終於在半個月之後趕回了京城。
沫心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回來了,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奴婢該死,沒有照顧好皇上,辜負了太後的信任。”
江虞月見她這般,心裡咯噔一沉,沒顧得上疲倦,繞開了沫心直接朝著裡麵走。
內殿溫暖如春,燒著熱乎乎的地龍,幾個宮女在旁伺候,隔著一扇十六扇的屏風,她隱約看見裡麵的床榻,江虞月靠近,一把掀開了帷帳。
榻上的小小人兒臉蛋兒通紅,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紅疹子。
“太後,不可啊。”蘇姑姑一把拽住了江虞月“天花可是會傳染的,太後,您萬萬要保重鳳體啊。”
江虞月一把推開了蘇姑姑,小心翼翼地將榻上的小小人兒抱在懷中,唇緊貼他的額,滾燙的溫度有些嚇人。
小人兒掙紮,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嗚嗚咽咽地哭泣,才十個月大的孩子,嘴唇燒得發白,好奇無辜地看著她,許久不見,也未曾陌生,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將小腦袋拱在了江虞月懷中蹭了蹭。
這一幕看得江虞月心疼得要命,將人攬入懷中親了又親“珩哥兒,我是母親,對不住,是母親沒儘責照顧好你。”
珩哥兒似懂非懂,眼神都變得迷離了。
“不怕不怕,母親一定會治好你。”
哄了一會珩哥兒,將人放在榻上,江虞月顧不得渾身的疲倦,此刻她滿腔怒火。
“來人,立即下旨去徹查最近半年之內染過天花的人家,還有近一個月伺候過皇上的人,全都單獨關押,招來慎刑司的人去審問。”
眾人一聽,立即下跪求饒。
“太後娘娘饒命啊。”
可此時的江虞月心裡哪還有半點憐惜,大手一揮,殿內所有伺候的全都被拽走了。
“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