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母親狀態極差,滴水未進,連藥都喝不進去了,嘴裡念叨著一些難聽的話,我瞧著她神色不對勁,便提出去請你來,但母親卻攔住我,說有話交代,我便讓人去請大哥。”
楚應說著又哽咽了,他眼角的淚水滑落,被他隨意的拿起衣袖擦拭。
楚未見狀不由得有幾分心疼起來。
“母親說了一些咱們小時候的事,隨後像是突然發了瘋一樣咒罵祖母,大伯母還有二伯母。”
說到這楚應故意停頓了下,抬手又指了指宮裡方向。
楚未明白肯定是肖氏又罵了太後。
“然後母親便說養了你我兄弟二人皆是無用,她死後不想再被拘束,要我將她葬在依山傍水的地方,下輩子彆這麼辛苦了。”
楚應抬起手握住了楚未的胳膊,渾身在顫抖,像個無助的孩子。
“大哥,母親究竟做了什麼事兒,從宮裡回來就病了,藥石無醫,日漸消瘦,還將你我二人恨之入骨,死後連楚家祖墳都不願意去了。”
楚未緊繃著臉不說話,肖氏犯的錯太嚴重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知道肖氏恨自己,恨透了楚家。
提出不想見自己也是他能夠預料的。
“大哥,母親說死後不辦葬禮,還說子孫後代也不必拜見,這是母親最後讓咱們儘孝一回。”
楚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他不想和肖氏沾染關係,更不想肖氏入了楚家祖墳,日後這層關係就擺脫不掉了。
謀逆二字,能避則避。
楚未想著的卻是肖氏生前最想要的就是一個誥命身份,到死也沒有實現。
要是沒出那檔子事,楚未必定會親自去求太後賜個身份。
可現在,他不能去。
太後也絕對不會答應此事,這簡直就是在踐踏皇權。
不辦葬禮,大約是不想讓那些京城夫人背後說閒話。
如今人已故去,過往的錯,他也釋懷了。
楚未深吸口氣,沒了話。
“大哥,這是母親最後的心願了。”楚應帶著哭腔,身子卻擋在門口,壓根就沒打算讓楚未進門的意思。
他的手心全都是汗,緊張又忐忑。
許久,楚未抬起手拍在了楚應的肩上。
“這些日子你的確不易,我不怪你,也不怪母親,既然是母親的臨終遺願,那我自當遵從。”
楚應一聽,心狠狠鬆了口氣。
楚未背過身,看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還有角落裡的藥罐子,以及丫鬟小廝,還有楚應消瘦的臉龐,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墓地的事我就派人去尋,這裡就交給你了。”
楚應苦笑“大哥放心,這些事兒我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