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其中一個捕快指向楚雲,更是指向他胯下的小毛驢。
為首的捕快頓時會意,當即就帶著三個捕快走了過來。
那捕快打開了通緝犯的畫像和楚雲對比了一番。
那畫像上是個四五十歲的漢子,沒胡子,但神色卻有些滄桑,眼神中透著凶厲。
“嗯,這家夥就是要犯張阿狗,帶回去!”
為首捕快一招手,一個捕快立刻將楚雲從毛驢上拽下來。
另外兩人一個牽毛驢,一個用鐵鏈將煤球給套上了。
煤球正要反抗,卻被楚雲一個眼神製止。
“這位差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老夫叫賈陳,不叫張阿狗。”
楚雲用蒼老的聲音提醒道。
那捕快掃了楚雲一眼,冷笑道“我還能認錯人不成,你就是張阿狗。”
“張阿狗沒胡子,老夫有胡子。”楚雲辯解。
“剃了不就沒有了。”捕快一把將鐵鏈套在楚雲脖子上,冷聲道“彆那麼多廢話,現在開始你就是張阿狗,再多說老子弄死你!”
幾人拉扯著楚雲就送進了捕房大獄。
“差爺,老夫叫賈陳,不是張阿狗,老夫冤枉啊!”
楚雲扯著嗓子吆喝,好似快斷了氣兒一般。
“彆叫喚了,你是不是張阿狗他們比你清楚。”
楚雲回頭,就看到一個蓬頭垢麵的書生正躺在柴草堆裡,嘴裡還銜一隻蟑螂。
“我真不叫張阿狗。”楚雲解釋道。
“我知道,他們也知道。”書生百無聊賴道。
楚雲顫抖著走過去道“老夫看你是個書生,你一個書生能犯什麼事兒?”
“我啊,我寫了本史書,記載了一下這些年發生的事兒,他們說我諷刺崇陽帝,就被抓進來嘍。”書生無所謂道。
“我這其實還好,你看那邊,那個李老頭,是從家裡糧倉搜出了一把刀,說他必然是要謀反。”
“那邊那個書生,說他寫神怪故事,惑亂人心。”
“那邊那家夥姓劉,說他是劉逆的七大姑家的二舅爺,也給抓進來了。”
“還有那個王屠戶,家裡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要猥褻李捕頭,也被抓進來了,他三個女兒都被李捕頭親自審問七八天了,也不知有沒有審出個結果。”
……
書生絮絮叨叨,幾乎周圍幾個牢房之人犯了什麼事全部說了出來。
“先生,這些事兒縣尊就不管管嗎?”楚雲疑惑道。
“縣尊?縣尊他自己都自身難保,被東廠的人審問一年多了,他哪有時間管這事兒。”書聲嗤笑道。
“吃飯了!”
就在兩人說話時,外麵突然傳來敲盆的聲音。
緊接著一勺勺泔水就被盛到了牢房門口的石槽子裡。
那槽子發黴的厲害,楚雲原本還以為是乾什麼用的,感情是用來喂犯人的。
書生已經擼起袖子撲上去大吃特吃了起來。
“石槽不是用來喂豬的嗎?”楚雲疑惑道。
“囚犯和豬有區彆嗎?指不定哪天就被拎出去殺了,快吃吧,晚點連泔水都沒得吃。”書生大口吃著泔水,回頭提醒了楚雲一句。
半夜,外麵突然傳來了窸窣聲音。
“該死,這群難民又踏馬鬨事,怎麼跟吃不飽似的。”
“就是,不如都殺了算了,留著他們乾什麼?”
“彆說了,趕快從牢裡挑一頭殺了喂飽這些豬玀吧。”
幾個獄卒走進來,左右看了看,最終目光落在了楚雲身上。
“就這老東西了吧,看他這模樣也活不了幾天,殺了給那些豬玀吃,也算是物儘其用。”
獄卒衝進來扯著楚雲就往外拉。
楚雲歎了口氣,這世道當真是爛透了。
獄卒提刀就砍了過來,楚雲眼神一寒。
內力運轉,套在他身上的鎖鏈霎時間崩斷。
斷裂的鎖鏈洞穿了這些獄卒的頭顱,他們當場就領了盒飯。
“我做不到掃清世間汙濁,但清理一下眼前的垃圾應該還做得到。”
楚雲大步走出監獄,朝著捕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