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幡一旦貼在鎮魔塔上,眾僧人也就沒辦法再給玄清加持了。
整個鎮魔塔都會進入隔絕狀態,無一人一魔能從中逃出。
“主持,經幡一旦貼上,那佛子怎麼辦?”胖和尚頗有些著急。
主持聲音蒼老而又平靜“玄清乃是咱們小須彌寺佛子,他若是能夠徹底驅除魔性,經幡自會有感應,到時候咱們取下經幡,他便可以出來了,如今他攪動了鎮魔塔這潭死水,一旦有魔修逃出來,那將是蒼生浩劫。”
“濟亮,你親自去取經幡,將經幡貼在鎮魔塔頂,所有僧人各自回房修煉。”
主持語氣毋庸置疑。
“遵主持法旨。”
胖和尚雙手合十,最終還是去大雄寶殿之中將經幡取了出來懸在了鎮魔塔頂。
當經幡懸於鎮魔塔頂的瞬間,大片佛光籠罩而下,將鎮魔塔徹底封禁。
七十二位高僧也隻能退走,各自回去修煉補充消耗。
鎮魔塔中,一道身影蹣跚而行。
他受了極重的傷,肉身之上滿是裂痕,胸口凹陷,身後插著一把魔刀,直入後心。
他口中咳血不止,隻是咳出來的血已經成了墨色。
那墨色之中乃是精純魔氣。
從一個佛子口中咳出的血蘊含了極為精純的魔氣,其境地可想而知。
周圍還有許多大魔圍而不攻,就靜靜看著玄清蹣跚而行。
它們不是不敢出手,而是不想出手,就單純想要看看佛子墮魔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小須彌寺那些僧人會不會拚死將這個墮魔的佛子救出去,到時候或許還能混出去。
“這個小禿驢可真夠厲害的,一人麵對上百位大魔的圍攻,竟然還殺了四十多尊大魔。”
“還不是那些魔修太辣雞,就那點實力也配被稱為大魔?”
“嘖,我記得你在麵對這小禿驢的時候跑的也挺快吧?”
“本尊那是戰略性撤退。”
一群大魔在竊竊私語,同時也在遠遠觀望著玄清的情況。
如今魔氣已經侵入玄清體內各處,血肉和佛骨皆被侵蝕。
就等五臟六腑和神魂被侵入之後,就會徹底墮落為魔。
“佛子墮落為魔子,當真有意思。”
“以他對佛修的了解,或許能帶領咱們衝出這該死的鎮魔塔。”
眾魔還在竊竊私語,一個個臉上帶著猥瑣笑容。
玄清身上的佛光已經消散,他想要儘力去催動佛光驅散侵蝕入肉身之中的魔氣。
結果隻是無用功,他一隻眼眸甚至都已經化作了漆黑。
凶厲和慈悲的神色在他臉上交替不止,隻是凶厲猙獰之色在越發占據上風。
他已經有些走不動了,太累了,他足足和這些大魔鏖戰了八年時間。
八年之間,每天都在戰鬥,他足足屠戮了尋常魔修不下萬尊,渡劫大魔也被他斬殺了三十多尊。
但他也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壓製不住肉身之中的魔性,溢散出的魔氣已經占據了肉身九成。
神智已經開始模糊不清,眼前一片血色,心中也愈發焦躁,越發想要去用殺戮來發泄這種焦躁感。
他明白,這是即將墮魔的征兆,當他再也壓製不住這種感覺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墮魔。
他想要誦念經文,腦子卻一片混沌,讓他張不開口。
也或者說是即將墮魔的感覺讓他沒辦法開口去誦念經文,墮魔的念頭在左右他的行為。
他想要再催動體內佛光去驅散魔氣,卻根本做不到,因為哪兒還有什麼佛光能夠讓他催動。
太累了,這種感覺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