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後來一路上陸杳都把頭偏向窗外,一是她想呼吸新鮮空氣,二是一點都不想看見蘇槐。
馬車離了相府,穿過兩條街,便接近了宮門。
窗外的景象也由整齊的府宅屋舍逐漸變得空曠,到最後遙遙一看,前方是巍峨的宮樓殿宇。
阿汝不禁感慨道“以前曾倚高樓望宮城,但終究是身外客,不想而今竟有機會身臨其境。”
到了宮門口,把守的禁衛軍十分森嚴。
但蘇槐這張臉極為好使,他微微拂簾讓禁衛軍見著了他的麵,禁衛軍直接就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讓行。
甚至於馬車都不用下,車輛直接駛入宮門。
朝野上下,這是其他所有人包括親王在內都沒有的待遇。
她們要覲見的皇帝是個中年男子,看起來氣宇軒昂,頗有九五至尊的威儀。
而皇帝也聽昨個出宮的太監稟報了,今日來的正是朝暮館的頭牌花魁。
她琴藝了得,能使人極度放鬆,故而輕鬆入夢。
從今個早朝以後皇帝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眼下總算得以見到一女子款款走進殿中,身後跟著個垂頭耷腦的侍女。
待走近以後,皇帝看清女子容貌,不愧是朝暮館的花魁,真真是貌美動人。
“民女阿汝拜見皇上。”
皇帝道“免禮,平身。”
皇帝打量著阿汝,道“你就是坊間傳得神乎其神的那位奇女子?”
阿汝慚愧道“回皇上,坊間傳聞多為誇大其詞,民女隻是會點琴音,正好合客人胃口罷了。”
皇帝道“你能讓他們酣然入睡,那你能讓朕也好好睡一覺嗎?”
阿汝道“民女願竭力一試,助皇上安眠。”
皇帝心頭一喜,道“好,你若能讓朕睡個好覺,朕重重有賞。”
後來下午的時候,皇帝在暖殿裡休息,就命阿汝助他入眠。
他每天下午都要休息,隻不過基本上沒一天是順心的。
因為他就算空出時間來也睡不著,明明身體很疲倦,但越想醞釀睡意越是腦殼痛。有時候太監們覺得他是睡著了,但他自己又覺得自己沒睡著。
隨後幾個太監抬著一盞寬大的屏風進了偏殿裡,皇帝見狀道“這是何意?”
不等阿汝回答,太監就稟道“丞相大人說,這是六姑娘要的屏風。”
陸杳連忙讓太監把屏風搬到靠牆這邊來,到時候她和阿汝後背靠牆,麵擋屏風,也就比較安全。
那屏風上繡有富貴牡丹,色澤鮮豔,國色天香。
最主要的是顯得屏風一點也不透。
阿汝小聲與陸杳道“相爺著實有心了。”
陸杳道“他這是做個順水人情。”
他要是不送屏風來,阿汝也會向皇上提要求。又不是什麼難的要求,皇上還不允許不成?
皇帝便問阿汝“六姑娘要這屏風作甚?”
阿汝福禮道“民女彈奏時需得精神專注,通常不相見,這樣不管是民女還是皇上都能完全放鬆,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皇帝頷首道“原來如此。”
一盞屏風擋下後,皇帝是一點美人麵都見不著了,隻隱隱見得個人影移動,覺得有點美中不足。
不過還是睡覺要緊。
阿汝將琴擺上,原是想給陸杳讓位置。
陸杳壓了壓她的肩膀,讓她安心坐著。陸杳隻需要她挪一小點位置給自己坐就好。
這樣一來,如是有人誤闖進來發現,也不至於一下子露出馬腳。
暖殿外光線明亮,有人從殿外進來時,隔著屏風能感覺到光線的變化。
緊接著就聽皇帝道“蘇卿來得正好,陪朕一起聽聽,看看是否真的這麼神奇。來人,給蘇卿搬座。”
隨之屏風外就有太監搬來座椅,請蘇槐落座。
陸杳抬頭看了一眼,儘管擋著看不太見,看憑身息她知道他就坐在她對麵。
蘇槐亦看著屏風上盛開得荼蘼的牡丹花,仿佛要透過牡丹一眼看穿裡邊坐著的人。